西北风跟闹脾气似的,总算消停了点儿,可那空气里糊嗓子的血腥味,却厚得划不开。
陆琰死死盯着地上那滩还在微微动弹的暗红肉糜,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玩意儿晶化了,却像没死透,一抽一抽的,发出细密又刺耳的“滋滋”声,听得人后槽牙发酸。
“这晶毒不对劲!”白薇猛地蹲下,指尖窜起一溜淡金光芒,小心碰了碰一块晶屑。
那鬼东西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虫子,猛地一扭,还发出尖利的嘶叫,吓得她赶紧缩手。
“有人在里头动了手脚,让它能反过来啃食净世之力!”
旁边的白芷脸唰一下就白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眉心。
那儿原本清净的金莲印,此刻透着一股子不吉利的暗红。“他们把阿莲抓进去,难道是为了……”
“血祭。”白薇的声音硬邦邦,砸在地上都能出声儿。
她抬头望向远处那座黑沉沉的大山,山腰上一道暗红色的裂痕,在昏黄的天光下像个狞笑的嘴。
“瞧见没?‘血祭之门’,老辈守山人留下的封印,专吃特定血脉,据说后头通着归墟那个鬼地方!”
陆琰握剑的手猛地一紧,骨节都发了白。玉心剑“嗡嗡”低鸣,像是也跟着焦躁。
他感觉自个儿眉心的守山人印记烫得吓人,仿佛有东西在里头又拉又扯。
更要命的是,脚底板底下,大地深处,一股子庞大又暴戾的力量正打着滚往上涌——那是大晟的龙脉,此刻却像条被泼了脏水的河,暗红色的晶毒正顺着地脉疯跑。
“走!”陆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喉咙干得发疼,“管它里面是阎王殿还是无底洞,都得把阿莲捞出来!”
三人一头扎进石阵中央那个黑窟窿。
阴冷潮湿的霉味儿混着铁锈气,劈头盖脸涌来,呛得人直皱眉。
洞壁上爬满了歪七扭八的符文,有的模糊了,有的却像得了痨病,一闪一闪冒着红光。
白芷打头,指尖那点金芒勉强照亮前路,也照见了地上几滴还没干透的金色血珠子,格外扎眼。
“是阿莲的!”白芷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那血珠儿像故意撒下的,引着他们往更深更黑的地方去。
越往里,洞壁上的符文越密,看得人头皮发麻。
陆琰伸手碰了道刻痕,眉心印记猛地一烫,像被烙铁烙了!脑子里“轰”一下炸开零碎画面:
好多白袍人影跪在地上,中间祭坛上,锁链捆着个瘦小身影……
“他们在搞仪式!”陆琰猛地缩手,额头冷汗直冒,“就在前面那个大洞里!”
白薇一听,脚下生风往前冲。
拐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张着黑洞洞的大口。
中央立着个黑漆漆的祭坛,七个白袍人围成一圈,手叠在胸前,念咒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无数虫子在爬。
祭坛顶上,阿莲小小的身子被暗红锁链吊在半空,眉心那朵金莲,正被血色一点点吞掉。
“给我住手!”白芷厉声尖叫,手中金光炸开,像个小太阳。
祭坛边那七个白袍人齐刷刷扭头。
兜帽底下那张张脸,白得像纸,嘴角却统一挂着瘆人的笑。
其中一个慢悠悠抬手,一道暗红色屏障“嗡”地立起,把白芷的金光全挡了回去,屁都没放一个。
“来得可真慢。”一个又低又哑的声音从祭坛后头的阴影里飘出来。
走出个穿银灰长袍的主儿,兜帽遮了大半张脸,就露出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和一双冰碴子似的银瞳。
“血祭,已经开场了。”
陆琰瞳孔猛地一缩。这人的味儿跟银瞳尊者像,但又不一样,更老,更深,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老鬼。
“他不是银瞳,”白薇声音沉得能拧出水,“是初代守山人那个双生兄弟,陆远河。”
祭坛上的符文“呼啦”一下全亮了,暗红光芒像血水一样涌向阿莲。
小女孩身子猛地一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溶洞跟着疯狂摇晃,地面“咔嚓咔嚓”裂开大口子,暗红色的晶毒像喷泉一样往外冒。
“龙脉!”陆琰单膝跪地,把玉心剑狠狠插进地里才稳住身子。他能感到地底下那庞大的力量正在发疯,“他们在祸害龙脉!”
银灰长袍的男人张开胳膊,声音里带着疯癫的虔诚:
“归墟要来了,你们……”他那双银瞳扫过三人,“就当新世界的头一批祭品吧。”
白薇一声冷哼,双手快得带出残影,净世之力在她身边凝成无数冰晶。“做你娘的梦!”
话音没落,人已化作一道白光直扑祭坛。
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七个白袍人同时动手,暗红晶毒变成密密麻麻的尖刺,从四面八方扎过来。
白芷双手合十,眉心血色金莲爆出刺眼强光,撑起一道金色屏障硬扛。
陆琰则纵身跳起,玉心剑拖着七色流光,直捅那银灰男人的咽喉……
男人动都不动,只随意一抬手。一道银灰屏障凭空冒出,剑光砍上去,泥牛入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