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剧痛自掌心炸开,沿着手臂的血纹疯狂向上攀爬,仿佛有无数条饥渴的毒蛇要钻入他的心脏。
言辙闷哼一声,那枚刚刚凝聚成型,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草根之名】词条,在他龟裂的掌心上剧烈摇曳,犹如风暴中最后一星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言辙!”苏沁惊呼,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
“警告!检测到高频‘名罚’规则启动!预计周期:三小时一次!”阿青的声音在言辙的脑海中尖锐响起,数据流疯狂刷新,“【草根之名】结构正在崩溃!它需要持续不断的‘真实意志’进行锚定,否则,反噬将直接摧毁编织者的精神核心!”
“我来!”苏沁没有丝毫犹豫,她一把抓住言辙那只布满血纹、滚烫如烙铁的手,眼神决绝,“我的舞步可以与‘名字’的节奏共鸣,放大意志的流动!我来做你的传导器!”
她的话音未落,蹲在言辙肩头的小灰突然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城南周家的方向。
它的额头,那道代表“守名使”血脉的印记,正隐隐发烫。
“不对劲……”阿青的警告再次响起,语气凝重,“我监测到城南地脉深处,有异常的能量共振,频率与之前‘南城之影’额间金纹修复的波动完全一致!他们正在进行‘祖名供能’!”
与此同时,阴冷潮湿的周家地宫深处。
沈砚双膝跪地,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狂热如火。
他面前,整齐排列着三十六块乌木祖名牌位,每一块都散发着陈腐而威严的气息。
他毫不迟疑地举起一把锋利的银匕,狠狠划破自己的左掌,温热的鲜血立刻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一块块牌位上。
“以我沈氏血脉,请周家列祖之名!”他嘶声念诵着古老的咒文,声音在地宫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虔诚,“续南城之影三日之寿!名不灭,序不崩!”
每一滴鲜血落在牌位上,那牌位上的名字便会亮起一瞬猩红的光。
地宫深处,仿佛有沉睡了百年的古老词条被唤醒,它们化作一道道阴冷的能量流,顺着交错的地脉,源源不断地汇向城南上空那道巨大的虚影。
“破解了!我破解了他们一部分的残缺律法!”阿青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与愤怒,“言辙,他们不是在供奉!他们是在用‘祖名’当燃料!这些牌位……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桩被遗忘的‘原罪’!”
“【强占百亩良田】、【构陷三代商贾】、【驱逐异己之族】……”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条在言辙脑中闪过,阿青的分析冰冷而残酷:“这些记录着周家发家史上所有不光彩行径的‘污名’,在‘秩序’的扭曲下,反而成了‘共识灵’最喜欢的养料!他们在用罪恶喂养罪恶!”
话音刚落,天空猛然一暗。
第二波“名罚”降临了。
这一次不再是焚尽万物的天火,而是无声无息的“名劫之雨”。
墨绿色的雨滴从天而降,冰冷刺骨。
它们并非实体,落地即化,却在接触到人体的瞬间,留下一个清晰的标签——【顺从者】。
“啊……”一个躲在街角的中年男人被雨滴沾到,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竟自动弯下腰,开始捡拾地上的垃圾,整理路边歪倒的自行车,仿佛一个最忠诚的仆人,在向某个无形的存在虔诚谢罪。
一个,两个,十几个……被雨淋到的人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他们不再恐慌,不再逃跑,而是麻木地开始重复各种整理、清扫的动作,脸上带着一种认命的平静。
“别低头!都别低头!名字在头顶,是我们的脊梁!”废墟之上,老铁用沙哑的嗓子对着广播嘶吼,声音几近撕裂。
可他的喊声在冰冷的雨中显得如此无力。
仍有十余人承受不住那股源自灵魂的压迫感,缓缓跪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我错了……我该认命的……”
“啊——!”人群中,小禾突然抱着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脸色煞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小禾!”苏沁急忙护住她。
“我……我听得到……”小禾的牙齿咯咯作响,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我能听到他们的灵魂……在哭……在喊……他们不想跪下,可身体不听使唤……好疼……好疼啊……”
言辙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他看着自己那只几乎要废掉的右手,又看了看天空中降下的“名劫之雨”,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阿青,计算城中村七处‘人运之道’的节点!苏沁,准备起舞!小禾,听我说!”言辙的声音沉稳而决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焚烧“伪名”后剩下的“字灰墨”。
他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入墨中,灰黑色的粉末瞬间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以血为引,以身为祭!今天,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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