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渊的身影再次出现时,迎接他的是郑修远与公孙衍两张带着复杂情绪的脸。
“苏兄……”郑修远看着苏文渊,眼神中敬佩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他本以为自己在神工岛苦修三年,早已将彼此之间的差距缩短了不少。
却不想今日一见,方知那道鸿沟非但没有缩小,反而变得愈发的……深不可测。
“怪物。”一旁的公孙衍直接吐出了两个字。。
苏文渊闻言,淡然一笑。
从他踏入这座繁华的首府起,自己早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考生。
而是一个足以让所有规则,都为之忌惮的变数。
“砰”——天边一道光影闪过。
虚空开始变化,转换。
一间满是浓郁药香的巨大病房由虚转实,展现在眼前。病房之内,摆放着数百张病床。
每一张病床之上,都躺着一个面容痛苦、呻吟不止的病人。
他们的病症,千奇百怪。
有的浑身溃烂,流淌着腥臭的脓水。
有的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口中说着胡话。
更有的腹部高高鼓起,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脸上布满了绝望的青黑色。
一股夹杂着死亡、病痛与绝望的压抑气息扑面而来,让几人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与不适。
“第五关。”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病房的最深处响起。
“医家……问诊。”
三人循声望去。
只见在病房的尽头,一位身穿白色麻衣,须发皆白,身后背着一个巨大药箱的慈祥老者,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老者的身上没有丝毫的能量波动,但是却能让人从此人的身上感受到春日暖阳般的温暖。
这并非是儒道。
而是一种对世间所有生命的……慈悲。
医家亚圣——药云虚影。
苏文渊的心中,瞬间浮现出了关于此人的信息。
这位亚圣乃是当世医家的泰山北斗。其一生悬壶济世,活人无数,其医术早已通神,据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
但他却从不参与任何的朝堂纷争,常年游走于乡野之间,为最底层的百姓,免费治病。
其声望之高,在民间甚至还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儒家圣贤之上。
“三位后生。”
药云走到三人的面前,目光在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此关,不考尔等之文采谋略,更不考尔等之修为。”
他伸出手指向了这满屋的痛苦与哀嚎。
“老朽,只考尔等……”
“……一颗医者仁心。”
“此间病患,共计三百六十五人。其病症,皆为当世罕见之疑难杂症。”
“时限,一个时辰。”
“尔等需在此间,凭借自己的学识与智慧,诊断出尽可能多的病症,并开出对应的药方。”
“一个时辰之后,老朽将根据尔等诊断之数量,与药方之精准,来评定最终的成绩。”
“此关,考验的不仅仅是你们的医术。”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郑重。
“更看重的是在面对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之时。”
“是否还能守住心中那份悬壶济世的初心。”
“现在……”
“……开始吧。”
这个题目着实有点让人绝望,即便是郑修远与公孙衍这类世家出身的弟子。
医术?
他们虽然都曾涉猎过一些养生强身的基础医理,懂得一些常见的病症。
但要让他们去诊断这些,连医家都称之为疑难杂症的病症,并开出药方?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懵圈。
自己的这一关卡,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苏文渊的身上。
却再次被震慑住了。
只见苏文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困惑与为难,眼神之中反而闪烁着医生看到罕见病例般的兴奋与……自信。
“这你也会?”两人齐齐出声。
苏文渊没理睬他们,径直走到了第一张病床之前。
病床之上,躺着的是一名浑身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铜色,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般,连呼吸都已微不可闻的病人。
“此乃……金石毒入髓之症。”
郑修远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已做出了判断,“乃是误食了,某种蕴含着剧毒的金属矿石所致。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
苏文渊却摇了摇头。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病人的手腕之上。
随即又翻开了病人的眼皮,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其瞳孔的颜色。
最后,他用手指在那病人僵硬的腹部,轻轻地按压了几下。
望、闻、问、切。
中医的诊断之法,被他以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方式,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片刻之后。
他站起身,平静地说道:
“这不是金石毒。”
“而是一种更为罕见的,由某种寄生于深海矿脉之中的噬金菌,所引起的全身性金属中毒并发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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