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鸾祎出门后,别墅里只剩下古诚一人。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两位女性之间,无声交锋的硝烟味。
他默默地,将苏婉晴留下的那支进口药膏收进储物柜的角落。
仿佛想要将那份不该接受的“好意”,也一并封存。
手里紧紧攥着的,依旧是叶鸾祎给他的那个白色小药罐。
他走到一楼的佣人洗手间,锁上门,脱下上衣。
镜子里映出他精壮的上身,以及肩胛、胸口、腰侧那些尚未消退的、或青紫或暗红的痕迹。
有些是指痕,有些是其他物品留下的棱角分明的瘀伤,无声地诉说着那晚的暴烈。
他拧开白色药罐,一股清冽的药草气味弥漫开来。
他用指尖挖出一些冰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处。
药膏触及皮肤,带来一丝轻微的刺痛,随即化为清凉。
这药,是小姐给的。这个认知让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在对待某种恩赐。
涂抹完药膏,他穿好衣服,开始进行日常的打扫。
身体依旧带着不适,但精神却因为叶鸾祎那一点点微小的缓和迹象,而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死寂。
他努力不去想苏婉晴,不去想她那看似温柔实则令人不安的关切。
下午,叶鸾祎提前回来了。
她的脸色比早上出门时更加疲惫,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显然在外面的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她脱下高跟鞋,赤足踩在地板上,甚至懒得去穿拖鞋。
就直接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闭上眼,揉着太阳穴。
古诚立刻上前,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轻声询问:
“小姐,您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或者…?”
叶鸾祎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他身上。
看到他脸上似乎因为药效而淡去一些的痕迹,又看到他眼中那小心翼翼的、试图重新靠近的关切。
她心中那点因为工作不顺而积攒的烦躁,奇异地消散了一些。
她忽然伸出一只赤足,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命令或玩弄的意味。
而是有些疲惫地、轻轻地搭在了他并拢的膝盖上。
足底传来他膝盖布料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
这个动作不带任何**,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寻求支撑和安慰的姿态。
古诚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他没有动,任由她的脚搁在自己膝上,甚至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稳。
他能感觉到她脚心的微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姐…真的很累!一种混合着心疼和依旧存在的畏惧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就在这时,该死的门铃又响了。
叶鸾祎的脚瞬间收回,脸上的疲惫被一层冰冷的厌烦所取代。
她甚至没有让古诚去开门的意思。
但苏婉晴显然有备而来。
门铃固执地响着,伴随着她透过门禁传来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鸾祎,古诚,开开门呀,我带了下午茶过来哦!是新开那家很难订的甜品店的点心!”
古诚看向叶鸾祎,等待她的指示。
叶鸾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人轰走的冲动,挥了挥手,语气恶劣:
“让她进来!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古诚起身去开门。
苏婉晴今天果然又换了一身打扮,一条藕粉色的及膝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手里提着精致的甜品盒,笑靥如花地走进来。
“哎呀,鸾祎,你怎么看起来比早上还累?”
苏婉晴一进来就直奔主题,目光扫过叶鸾祎赤着的双脚,以及旁边跪坐回去的古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算计。
她将甜品盒放在茶几上,却没有立刻打开。
反而像是突然注意到什么,对着古诚,语气带着夸张的惊讶和关切:
“古诚,你的脸色…是不是伤还没好?
是不是药膏不管用啊?哎呀,我就说嘛,那种来路不明的药怎么能用呢!”
她这话,直接影射了叶鸾祎给的那罐无标签药膏。
叶鸾祎的脸色瞬间铁青。
苏婉晴仿佛没看见,自顾自从自己带来的手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包装精美的盒子,上面印着外文标志。
“喏,用这个,这是我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对跌打损伤最有效了,保证你用了很快就好。”
她将盒子递向古诚,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古诚看着那盒子,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叶鸾祎,迟迟不敢伸手。
苏婉晴也不催促,反而将目光转向叶鸾祎,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和无辜:
“鸾祎,你不会连这点关心都舍不得让你的管家接受吧?
你看他这伤,看着都让人心疼。”
叶鸾祎胸口剧烈起伏,苏婉晴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精准地戳在她的痛处上。
她给不了古诚这种看似“高级”的关怀吗?她只是…只是用错了方式。
就在这时,苏婉晴做出了一个让叶鸾祎和古诚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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