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1981：内外八门 第61章 金元开路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周陌的奔驰车缓缓停在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楼前。他今天特意选了一套深灰色三件套西装，搭配暗红色真丝领带，左手提着紫檀木匣，右手拿着最新一期《华尔街日报》——头版赫然印着美联储或将大幅加息的标题。

老板，需要我陪您进去吗？陈志远从驾驶座转过头问道。

周陌摇摇头：在车里等。他整了整领带，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正好可以观察下校园环境。

经济系的走廊铺着深红色地毯，两侧墙上挂着历任系主任的肖像。周陌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直到他停在305办公室门前。门缝里传出激烈的争论声：

保罗，你这是在玩火！一个沙哑的男声几乎是在咆哮，7%的基准利率会让中小企业大面积破产！

通胀已经突破14%，我们别无选择。这个冷静的声音周陌很熟悉——格林教授。

周陌没有敲门，而是后退两步，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扇着风。三分钟后，办公室门被猛地拉开，一个满头银发的学者气冲冲地走出来，差点撞上他。

抱歉。周陌侧身让路，目光扫过对方胸牌——经济系副主任莫里斯。

莫里斯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去。周陌这才抬手敲了敲敞开的门：教授？

格林教授的声音从一堆文件后面传来，进来吧，把门关上。

办公室弥漫着雪茄和咖啡的混合气味。格林教授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圆框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桌上散落着各种报表和美联储内部文件。

周陌将紫檀木匣放在唯一干净的一角：福建大红袍，老茶树产的。

格林教授挑眉：上次你说要带土特产，我还以为是景德镇瓷器。

瓷器易碎，不方便携带。周陌打开木匣第二层，这个应该更合您心意。

锦盒里是一方明代端砚，石质细腻如脂，雕刻着松鹤延年的图案。格林教授的指尖轻轻抚过砚面，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这可不是普通货色。

听说您最近在临摹《兰亭序》，正好配您那支万宝龙149。周陌微笑道。

格林教授哼了一声，把砚台放回锦盒，但语气已经柔和许多：坐吧。我猜你不是来讨论书法的？

周陌在客椅上坐下，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膝上：美联储下个月准备加息多少？

直入主题啊。格林教授推了推眼镜，75个基点？

至少100。教授压低声音，沃尔克这次铁了心要压通胀，哪怕经济硬着陆也在所不惜。

周陌眼神微动，脑海中迅速计算着影响。太平洋资本持有的科技股需要减仓，黄金期货可以适度做多，美元外汇头寸要调整...

别想着做空美元，格林教授仿佛看穿他的想法，这次白宫和财政部都站在联储这边。

我只是个学生，周陌微笑，哪懂这些？

教授嗤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过来：看看这个。

文件上标着字样，是美联储对各行业加息承受力的压力测试结果。周陌快速浏览着关键数据，当看到房地产一栏时，瞳孔微微收缩——次级贷款违约率预估达到8.7%。

有意思...他合上文件，看来抵押贷款市场要出问题。

格林教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大多数人都盯着股市，你倒是敏锐。他看了看表，一起吃个饭？教职工俱乐部新来了个法国厨子，牛排不错。

荣幸之至。

午餐时，周陌看似随意地提起：听说财政部在筹备新的金融监管法案？

格林教授切牛排的手顿了顿：消息很灵通啊。确实在讨论放宽储蓄机构投资限制，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周陌一眼，这个月25号会有听证会。

周陌举杯致意，杯中的波尔多红酒在阳光下泛着宝石般的光泽。

下午两点十分，周陌的奔驰车停在曼哈顿下城警局门口。陈志远递过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都准备好了，按您要求改的简历。

周陌翻开检查——六份简历都精心修饰过：赵铁柱成了远东安保公司首席教官，林国栋是爆破安全顾问，王胜利的七国语言被包装成跨国安保协调专员...每份简历都附有伪造但查不出破绽的培训证书。

不错。周陌收起档案袋，两小时后回来。

警局大厅嘈杂混乱，值班警员正呵斥一个醉汉，前台女警在涂指甲油。周陌径直走向电梯，却被拦下：

找谁？一个满脸粉刺的年轻警员警惕地问。

奥布莱恩副局长，预约两点半。

警员狐疑地打量他：名字？

周陌。

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声音：让他上来。

四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上挂着帕特里克·奥布莱恩副局长的铜牌。周陌敲门后，里面传来粗犷的进来！

办公室烟雾缭绕，奥布莱恩正对着电话咆哮：我不管市长怎么说，那些妓女必须...看到周陌，他猛地挂断电话，八字胡抖了抖：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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