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徒弟了吗 第61章 大势

特管处里卜知属于编外人员，但因为能力超群，所以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用别人的话说，这个房间就是专门供着卜知的。

归藏被卜知在特管处设下的阵挡在外面，她咬牙切齿地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气鼓鼓地坐在门口台阶旁等人出来。

归藏倒是听见了无休让她往西北去，可西北的地界大了去了，她都知道有无休这么个外挂一般的存在还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找，那才是真正的浪费时间去了。

归藏闷闷不乐的跟了他们的车一路，结果光看卜知那只死猫黏糊糊地贴着无休了，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下好了，无休更是直接被卜知领进了特管处，归藏就不信了，她这么强的存在感，能被卜知忽略成这个样子？

她不就想再问一个准确方位吗？归藏私心里觉得，卜知一定就是在暗戳戳地报复她当年不肯爽快的把他要的东西给他。

但话又说回来，即使事情再重来一遭，归藏估计也还是会做出当初同样的决定。

无休随不止回了房间才忽然想起来她好像还答应归藏帮她寻往生树碎片，因为不止说了回特管处再说，因此她只笼统地说了个方向，并未细说。

若归藏如她所说只往西北去寻便也去了，如无休所言，不论归藏做出如何选择，不出三日，她与无休一行人总是还要碰上的。但若归藏需要个更精确的答案，无休也准备回来后与她详细说说。毕竟熊家当时并不适合聊天。

无休于是招了招手，把一路走过来看上去都很赧然的不止勾了过来。

不止领她一路走过来耳尖都红得厉害，一只猫耳朵能一直红着，可想而知无休那句话令猫有多心神激荡了。

无休多瞟了一眼不止的耳朵，才说：“你在此地设了阵？归藏缘何不跟着进来？”

不止这才从无休不经意的一句话中反应过来似的，他微微张了张嘴，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啊，我把她给忘了。”随即他又说：“您不是已经告诉她往西北去了吗？她怎么还一路都跟着咱们。”

无休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与他听，说完之后她总结道：“西北笼统，真要找起来估计是要费上一番功夫的。”

不止听完，没有什么其他表情，反而兴致缺缺地给无休的话来了个提纯，“哦，所以她懒得一寸一寸找，干脆想让你给她来个一劳永逸是吧。”

无休听他的形容被逗得笑了笑，“这么形容也可以。往生树之事事关重大，世间有大势，此人非善非恶，却极其容易摒弃善念徒增恶果。往生树与他同出本源，若往生树过多，大势力量自然也更强。”

“大势？”不止听到了一个从未听闻过的人，他提了点儿兴致，若不是出自于无休之口，他多半会以为这是什么凭空捏造的一个人，“往生树碎片与他有关？”

无休微微点头，“恶念占据上风之时，大势做出以毁灭为结果的推演，当世间开始生长往生树，那距离这个世界沦为往生界乃至无间地狱就也不远了。”

一定程度上，往生树能被称作一个地标标志物。就像提起某一座城市，你最先联想到的一个建筑或者食物。只不过往生树与往生界的关系却不如城市与特产，它的存在会将一块地界同化。

往生树生长所需要的养分决定了它无法成为一种普遍的、平凡的树。

不止闻言皱起眉头，“既然这树这么具有危险性，为什么当初还会给冥府安排上一棵？关在往生界内老老实实的不好吗？”

无休静静看向不止，轻声向他解释：“这世间有因果，轮回却在一定程度上不看因果。你今天丢下一颗石子是因，来日有一幼童骑车被石子绊倒是果。因果互有牵绊却不是每一桩都有交汇。冥府处理这种杂事琐事时，人手是很缺的。”

“所以有人去求了一棵往生树想处理那些被遗漏的，或者是无从下手的因果？”不止自顾自说完自己思考的结果，随后嘀咕，“那冥府还挺会甩锅的，怪不得当初大德后土初化转生盘时一堆烂账在您去捞了一次我和冰川后就都平了。往生树也是个烂账处理机啊。”

无休看他一眼，很平静的，带着不止就算说天道不对也能给他兜底的一种眼神，她没有否认不止的猜测，反而说：“往生树的特质就是混淆一切非黑即白的事物。”

不止紧接着说：“当事物变成灰色，就会充满不可操控性。怪不得冥府的往生树如今长得这么高，我看都快要杵到酆都大门前了。”

往生树被灌了这么多年，如果还是那棵最初求来时的小树苗，只怕早就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养分给撑爆了。

无休看他已经听懂，又说起归藏，“你对归藏很有意见吗？”

不止先是下意识摇摇头，又很快地点了一下头，“其实也算不上意见，只不过她那个人实在是不太可爱，除了我求珠之事，她还擅自锁了冰川的名。”

无休轻声重复：“冰川。”

怪不得她与不止见面以来就没有听它提起过冰川。

“你以为入了归藏页就是死了？”

不止撇撇嘴，没有否认，“当初我让她把冰川放出来，她说的是在保护冰川。”

话是这么说，不止的表情可没有做出一点儿相信的姿态。

无休点了点头。怪不得不止会刻意忽略归藏的存在。

她轻轻开口：“或许私心与她口中所言一半一半。”

不止急忙追问：“您是什么意思？冰川真的还能重归于世？”

无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不止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无休接下来的话，就知道多的就涉及天机了。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无休这么无言的模样，等了一会见她不打算回答，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说起当初：“我其实只是找了一个法子封住了你的五感六识，可是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你的灵核居然也被那个法子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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