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徒弟了吗 第199章 瘴气

瘴气不会横空生出，何况这处阵法原本由五行运转，生生不息，本就不可能生出这等秽气。

寒潭中的瘴气是无休觉得奇怪的第二点，至于桂树精的不妥，反而是火凤指出无休才看出来的。

无休看不清这团瘴气的由来，她微微皱起眉头。若这瘴气是由阿桂侵吞土、木二行导致阵法混乱而生出的，无休不至于看不出它的来历。何况在她方才探得阿桂生平时，也的确发现这寒潭中的瘴气是她化形之后才有的事。

这瘴气生的稀奇，竟让无休都看不清来由，她心中微微诧异。将桂树精放下，再仔细看，果然发现她小小的身躯在接触地面时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汲取整座山的生机。

这便是另一件令无休诧异的事了。

怪不得她身上有那么多繁复纹路，并非是她天赋异禀，生来就会修行之法，而是有谁在她的树种之中就已经种下了夺生灵精气的本能。因此这座山才只她一个得以化形，也只有一个阿桂待在这里，唤不来旁人。

正是因为她独特的生存方式，在这深山密林之中才能存活至今。好在阿桂并未伤及他人性命，掠夺的这些山林草木精气不多，所以她并未魔化，也还是稚童模样。

她这一来，就遇上了两件令她都无法看清的事，无休被挑起了好奇心。

无休伸手点在阿桂眉间，闭眼查看片刻，溯源到山海时期，只看见一个风风火火的黑影，在昆仑把火凤刨出，又到招摇山跟山神打了一架，将阿桂整棵树挖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那黑影将火凤铺在厚厚一层金玉之上，又念了咒语唤来天水注入他一早就挖好的深坑，把火凤连着金玉一起淹了进去。

做好这件事后，黑影将还是幼苗的阿桂种下，在其树根誊下永生咒，阿桂这才不自觉地汲取旁人的能量以供给自己生存，直到如今。

永生咒对山精魑魅而言不算是坏事，而黑影给阿桂誊永生咒也是为了全这金、木、水、火、土的正常运转。

再深究下去，无休看见这山周遭原本也是荒无人烟之地。但黑影费了这么一番功夫之后，反而因为五行的轮转把这山的周遭变成了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不少人族都开始聚集于此，居住于此，依山傍水，好不悠闲。

山海之时，人族生存艰难，自然就会有人成日里忙着为人族开辟新领土，建设新家园。

这黑影倒是热心的过分了。

无休心中刚发出这句吐槽，就眉尖一跳，顿时知道了为何会由自己来放火凤解脱。

无休没忍住翻了翻眼睛，不想承认这竟然是不止的手笔。但现实由不得她不认，从以前到现在，只有那只猫敢从昆仑山神手里抢东西还不被找上门来。也只有它，带着一众异兽把招摇山神揍得鼻青脸肿，还抢走了山神的宝贝桂树金苗苗，也没被山海大荒的追杀。

无休额角跳的欢，忽然记起了那阵子昆仑山神与招摇山神曾先后来问候过自己是否安好，现在想来，他们更想问的是她手底下的那只玄猫是不是最近浪的太欢了吧……

“火凤所言不虚。桂树精，你可知是谁将你移栽至此？”无休这话说的中气不足，感觉自己现在作为加害者家属在质问受害桂，心有不忍又不得不充场面。

阿桂认真回想一番，无果，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那时我还未开灵智呢！”

无休轻叹一声，抬手抹去对阿桂因升起戒备之心而围在她身边的禁制，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卡了壳。

既然知道了这阵术又是不止的手笔，无休自然也对寒潭之中的瘴气了如指掌了。

依当初不止的安排来看，这山中五行阵法最终得破只有两个途径。一是桂树成精自发吸取其中四行，直到土、水灵气全部吸收完毕，大山倒塌，寒潭中天水没入地底，火凤始祖的尸骸与金玉之精气再被桂树精炼化吸收，最后桂树精会在山体影响到人族之前成为这座山的山神，护佑大山、护佑周遭生灵。

而第二种方式便需要天时地利乃至人和方能破阵了。此山无名，是卜知当初为了硬造一个可供人族生存的地方寻到的地方，他在阵中引天水滋养已经被烧的黢黑的火凤始祖，若它争气，能在天水效力挥发之前洗清骸骨的怨痕，自然就能依着卜知建的这个五行阵法让它从一具漆黑的骸骨再修行成一只鬼凤。

鬼凤修行可不是件容易事，所以才更加需要天时地利，卜知自觉已经给它安排的妥妥当当，自然是没想到过火凤本凤愿不愿意这样的安排。

火凤原本好好在昆仑山埋着，死了都还不让它消停地把它刨出来硬是给人族做了这许久的嫁衣。

阿桂化形之后，火凤意识强行被唤醒，它只能感受到自己被镇在此处一动不能动，而那个桂树在极短的时间就完成了修行、化形、吸收其余一行这三件事。

火凤虽然已是骸骨，但它也是要面子的！这个世界上，它绝不允许死后再死一次之后还要死第三次！而且死的第三次竟然是为了给这棵桂树做养料！

火凤不甘，因此借由潭底金石之气助己修行。但它这么勤勤恳恳的是比不上阿桂这么个开挂的树精的。

火凤本就心有不甘，在阿桂头一次感知到寒潭底下有她想要的东西时，借水、金之力将阿桂重创，得了暂时喘息之机。

恰逢灵气复苏，木与土两行被阿桂吸收用的如鱼得水，火凤为了避免自己落得变成养分的下场，干脆将自己兢兢业业修行来的所有精气吐在寒潭之中化成一股浓稠的瘴气。只要阿桂敢下来，要么土被污染，要么木被侵蚀。

这一棵桂树与一具尸骸在山中你来我往争了许久，争到了无休来到这里为火凤做主。

好在火凤虽然已经死了很久了，但它毕竟生前和无休待了那么久，多少是知道这位寡言的神女是什么性子。

见无休这么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黑雾再次扭曲变幻，数秒之后又化成新的一行字。

设阵之人，神女认得？

无休抿起嘴，莫名觉得对不起这只生前不好过，死后更不好过的凤凰。

她岂止是认得设阵之人，如果无休没记错的话，这个阵术都是她教给不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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