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徒弟了吗 第182章 对抗

既然说要把阿鲛安排在特管处，也就意味着无休同意了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有无休的旁观，阿鲛即将遭遇的命定之劫估计也能多一层保障。

许多注定的事情纵使无休也不再会完全改变它的运行轨迹。

当某一件事成为某一个灵物生命的转折点时，无休在这个灵物的身上愿意做的只有将伤害降到最低。别的再多干预，她也将会为他们承担相同的因果，无休已经不会主动那样去做了。

她曾做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很多时候**是没有尽头的，你为谁解决了他们当下的难题，那他们就会一直指望着你。最后难免会落得升米恩斗米仇的后果。

就连不止与冰川，也因为她曾强势插手他人因果，有一段时间对她抱有不理解，甚至是埋怨的心思。

无休当时只记得自己在一猫一冰的游说之下，只将神力覆盖在了对他们而言影响并不大的一个部落。

那次直到百年后进入一个对人族来说堪称灭顶之灾的冰河时期，他俩望见民不聊生的状况，众多族群为争夺一处资源闹得不可开交，生灵的死亡开始数以万计。二人追悔莫及，同时也总算感受到了灾难降临之前的神女究竟为万物生灵做了什么。

她无意用此事教会这俩人什么，只是那阵子的无休一面受着更改轮回因果来自天道的追究，一面又经历着猫猫和冰的叛逆期，着实有些顾不上。

不论在什么时候，无休做事总是不会解释的。她擅长于将灾难化解之后事了拂衣去。

那是第一次，她真正地现身于世。一身羽衣出现在冰封的世界里，腾升在半空对抗着不知名的力量，两股力量在天际碰撞出骇人的赤色光芒。

生灵们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们努力伸长了脖子去看，也只能看得见以巨大的天空为幕布之下，有一个黑发如瀑的人漂浮在那里独自对抗着欲图将这方世界变回混沌的可怕力量。

那是他们在进入新的空间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无休力挽狂澜，给所有的灵物凭空造出一方避难空间，在她与天道对抗的同时，无数身外化身隐入他们族群，教会他们如何驾驭这四方灵气，为其种族的繁衍发展觅得生存空间。

时间的流逝只是一种虚假的记录。无休将这场灾难化解之后，把那些生灵重新放回这个世界，对那些已经在她的空间中度过小半生的生灵而言，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是度过了短短半日而已。

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她要一边压制着天道的盛怒，一边承受着生灵的发展。因与果的交缠汇聚在她一人身上，让她生生在劳碌中又拔高了好几个境界。

对于那时的无休而言，境界的提升已经不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了，巨大的责任只落在一个她身上，有再多的神力与灵力，她也是不够自由的。

无休不再会去强行干涉旁人的因果，只要那些族群顺应天意，灭绝或是繁衍，她都不愿意再插手。

她已经感觉很累了，在很久之前。

冰川主动找上唐宋为阿鲛安排他的身份与职位，唐宋对这件事的积极性很高，办理阿鲛身份信息的速度快到令卜安震惊。

短短两天，阿鲛已经成为了一个有身份证的特管处在编人员。

由于无休的神秘身份已经被所有领导都得知，唐宋提交的一切档案审批的都飞快。

阿鲛捧着身份证显得手足无措，他倒是从来没准备好能被人族接纳，这张证件拿在他的手里仿佛是在告诉许久之前的鲛人一族，如今这世道的包容。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是长久的委屈被撕破了一个口子后也只敢稍微露出一点的强忍。

这两天他都休息在冰室一角，因为无休与冰川并没有强行干涉，他们也同时没有对阿鲛表现出多么的热情，反倒是周问在期间来找阿鲛带着他出去了几趟。

他是孤独的。现在阿鲛的心里，大概已经把周问排在了上岸之后除了冰川之外最值得信赖的人了。

在阿鲛第三次被周问以带鱼去看有他先祖气息的生命牌房间这个理由拐出去后，冰川担忧地问无休真的不用点什么手段吗？明知周问是阿鲛的劫，还放任他们的相处吗？

无休躺在摇椅里合着眼，听到冰川的话晃了晃脑袋，“你不是拿着他的鲛珠了吗？还这么担心做什么？”

冰川惆怅地说：“昨天晚上我把鲛珠还给了他。”

无休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向他，没问他为什么，反而好奇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开始要他的鲛珠？”

冰川说：“我原本是想用鲛珠威胁他帮我织鲛纱，但是一到水底我发现他住的地方实在简陋，简直突破了我对鲛人居所的想象，一看他就是个不会织鲛纱的鲛人。然后我想鲛珠也算是个宝物，拿回来送给你也是好的。而且我鲛珠取都取了，直接还给他也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才问他想要什么来做个交换嘛……”

一开始明抢鲛珠的冰川只想用鲛珠威胁鲛人，接着他发现这只鲛人尽管已经活了挺久，但是还是像个傻白甜，坚信自己的真理。当时的冰川已经有点儿后悔自己的冲动，所以只等鲛人说个他做不到的事情就将鲛珠还回去。反正唐宋当时只说要活捉他，受点伤应该也没什么。

结果鲛人已经傻到令冰川不得不应下他要求的地步了。

无休并未深究冰川话里的真实性，“哦，这样。”

冰川拥有自己的情绪这件事，直到阿鲛都拿到身份证了，无休也还是在一种‘我养的崽终于成长了’的感觉中。

不止在阿鲛捧着身份证两眼泛红时醒了过来。

那时正赶上周问又来冰室在门口等阿鲛。

这几天都是如此，周问总是很早过来，很晚回去。从来不主动敲门或者是打扰到阿鲛，但是阿鲛只要放松下来是一定可以看得见周问的。

黑猫先睁开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锁定住无休的方位后，才开始往脑袋里输入其他的讯息。

很快，它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美艳面孔，下一秒，不止就起身飞快地跳下地面跑到了无休腿上。

“喵呜！”

无休垂眼看它，略显诧异的表情，“醒了？”眯起眼睛又看了看，她点了点不止眉心，“笨猫。”

笨猫不止在无休的帮助下才完全吸收了在车上被喂的那颗丹元，并顺利重新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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