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毛毛细雨。
仙人也是人,今日宁火深刻意识到自己心不坚定,他能感受到内心深处有一种未知的动摇。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能感受到有一个纤细的无形之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手上传来的一股莫名温热,让他难以反制坠入其中。
他总觉得那个叫九儿的魔女化为了一个无形的梦魇,时不时抓挠他的心,晃动他的根基!
若继续这样下去,他必定会死在晋级炼神的路上!这是一种有由心而发的恐惧,再这么下去,心魔便会化为鬼魅,让他不得安宁。
自己下次遇到她的时候…
必须要亲手杀了她!
他闭上眼睛。
在灵界,对付心魔的办法众多,要说最出名最便捷的当属劫主曾在某本书中留下的言论。
杀死自己。
重获新生。
当然不是真正的自杀,而是通过幻象,在意识中杀死虚幻的自我,短暂封闭情感。当然这种方法也有缺点,不是长久之计。
就跟此刻的宁火一样。
他进入自己识海,望着里面堆积如山的“自己”尸体,单手幻化出赤渊剑,插在自己的心口。
再次睁眼,感觉自己像是脱掉了沉重的枷锁一般,浑身舒服轻松。接下来只要不再看见让自己心烦的人,就没什么问题,要不然还得再死一次。
可有些时候,越是刻意不去想,那些画面就越是挥之不去。恍惚间,他透过雨幕朦胧的窗格子,看见陆临久被城主搂在怀中,在那位灵界不可一世的高手怀中的少女,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该死的,她笑得很开心啊…
…
真丑陋啊。宁火。
他骂了自己几句。
前不久才刚刚说完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的…现在却…
话说回来…
自己走的有些急迫,他们两个在里面…做什么?不对,这些东西东西与我无关…
宁火使劲晃了晃脑袋。
盛池之行,实在是扫兴。
不过总算完成了青灵宗委托的事,只是,他没想到镇妖塔的事情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城主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让他回无极剑宗暂避妖主。掌门陈竟思定有办法切断他与镇妖塔妖主的“因果”。只要多费些周折,届时那怪物再强也感应不到他的踪迹。
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忽然想通了陆姑娘为何要与城主睡一晚了,或许也是为了寻求庇佑吧,否则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
“真是愚不可及。”
就这样回去吧。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他将内容写在青灵宗的传讯纸鹤上,双手轻托,纸鹤振翅飞入雨幕。至于陆临久…有城主相助,她应该不会有事。
就在这时,他想到一个人。
黄景。
那家伙怎么办?
他不知道。
这也不该是他考虑的事,那是青灵宗的内部的事情。
“你居然还没走?”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宁火转过身,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她换了一件简单的素白裙,湛蓝长发倾泻而下,没有拿簪子束着。对方走出来的时候,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左手提着裙摆。
“身为修士,居然还需要打伞?”
“好不容易碰到雨天,总该用一用吧。”临久没好气道。
“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回宗门喽。”
“青灵宗现在很危险。”
“那又如何?”临久提着裙子走到他面前,“我有事情要跟你讲。”
“说。”
“宁火…”临久抬头望着他,之前没觉得,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这家伙长得真高,自己还得仰着脖子,“你那宗门收徒有什么标准?”
“标准?想要入我宗门,一是苦身、二是问心,如若天资高,只需度过问心一门考核便够了…”
“好的。”
临久稍加思索,这苦身应该就是上山之前的锻炼与考验,问心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你心诚不诚?她没有问,因为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
她上前把李笑颜的事情说了一遍,有手腕上玉红镯子的加持,加上李是自己的徒弟,她自然多美言了几句。说他自幼痴迷剑道,描述得仿佛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剑。
“虽他的剑法毫无章法,但反应极快。”
“宗门不是什么人都随便收的。”宁火自然看出她在添油加醋。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收啊?”临久表情沮丧,声音带了一些慵懒和妩媚,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说完她用手扯了一下胸前的衣襟…
刚刚有一滴水溅进了脖子,有那么一瞬她想解开擦拭。但见宁火直勾勾的眼神,还是作罢了。
即便如此,宁火仍被惊得后退半步,心想:这可是大街上!连忙抬头望天,“你…别这样!此事过后,我会请师叔前来带他上山问道。若品性天赋俱佳,收作外门弟子也未尝不可。”
什么这样那样的?我有做什么了吗?
临久心中疑惑,但对方既然答应下来,她也懒得去问别的了,省得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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