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院、胡生庆等十名来自云霞州青云市的参议,心满意足地享用完午餐,或者说,享用完嘲讽本地学员带来的精神愉悦后,一行人便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食堂。
他们沿着学院内一条栽满梧桐树的林荫道,朝着给他们安排的临时住所走去。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但这十人的心情,显然比这天气更加明媚。他们步履轻松,神态倨傲,毫不掩饰地高声谈论着刚才在食堂的见闻和战绩,言语中充满了对漠寒县和长青武院的不屑。
“哈哈,你们看见没?”
“刚才我说他们是虫子的时候,那几个家伙的脸都绿了!”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得意地笑道。
“可不是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旁边一个学员附和道,唾沫星子横飞,“就这胆色,还练武?回家种地算了!”
“种地?我看他们连地都种不好!穷山恶水的,能长出什么好庄稼?”另一人接口道,引起一阵哄笑。
他们所过之处,遇到的本地学员,无论是大一的新生,还是更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大多都下意识地避开目光,或加快脚步低头走过,或干脆绕道而行。
少数几个胆大的,投来愤怒或屈辱的目光,但接触到对方那肆无忌惮、充满挑衅的眼神后,也最终只能咬牙忍住,愤愤离去。
一种无形的压抑和畏惧,笼罩在这些本地学员的心头。
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像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刘道院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一根刚摘的草茎,眼神扫过那些畏缩的本地学员,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胡生庆则相对沉稳一些,但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优越感,同样清晰可见。
他们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享受这种走到哪里都能让土着退避三舍的威风。
在他们看来,这破地方的一切,包括这里的人,都透着一股穷酸和落后,活该被他们踩在脚下。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住所楼下时,前方路口拐角处,出现了两道身影,恰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人,刘道院和胡生庆倒是有些眼熟。
正是昨天在擂台上,被他们的人重点照顾过,伤势不轻,但勉强还能站着的本院参议之一。
院长丰择崖的儿子,丰无灾。
此刻的丰无灾,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疲惫和一丝倔强,站在路边,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这一行人。
“哟!”刘道院率先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随即转化为毫不掩饰的讥讽,“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尊敬的院长公子吗?怎么?伤好了?这么快就能下地溜达了?”
胡生庆也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丰无灾,语气带着关心:“丰公子,不是我说你。其他人弱嘛,情有可原,没资源,没环境,烂泥扶不上墙,我们也理解。可你?”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摇了摇头,“你可是院长的儿子啊!享受着最好的资源,结果呢?”
“弱成这副德行?连我们随便一个队员都打不过?你这你这简直就是在给你爹丢人现眼啊!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出来见人,不如找个地方一头撞死算了!废物!”
其他几人闻言,也立刻跟着起哄,各种污言秽语,如同雨点般砸向丰无灾。
“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浪费资源!”
“赶紧退学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丰无灾听着这些刺耳的嘲讽,脸色由白转红,拳头紧紧握起。
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
直到这时,刘道院和胡生庆等人才注意到,丰无灾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此人身形挺拔,穿着简单的深色学员服,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存在感并不强烈,但一旦注意到他,却让人无法忽视。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深邃而平静,如同古井无波,淡淡地扫视着他们这一行人。
一种莫名的压力,悄然弥漫来,喧闹的嘲讽声,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刘道院皱了皱眉,胡生庆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面孔。
吴升并没有理会那些针对丰无灾的污言秽语,他上前半步,目光平静地看向为首的刘道院和胡生庆,开口了:“漠寒县,漠寒市长青武院,大学一年级,院务参议,吴升。”
简单的自报家门。
顿了顿。
他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稳:“之前九位参议与诸位的切磋,我因故未能参与,是我的疏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对面十人,最后定格在刘道院和胡生庆脸上,“现在,我来了。”
说完,他侧过身,抬起手臂,指向远处学院操场方向,那里,一座标准的演武擂台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擂台在那里。”吴升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换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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