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直奔苗疆!”
引擎的轰鸣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耳,陈玄墨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撼龙经》自燃的那一刻,青烟袅袅中,他仿佛听到了青铜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通过后视镜,他瞥见那间古董店在雨中摇摇欲坠,最后一根梁柱轰然倒下时,七盏油灯的残影竟在火海中拼凑出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暴雨如注,银针般的雨点疯狂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拼命摆动,却仍难以看清前方的路。
陈玄墨双手紧握方向盘,吉普车在泥泞中打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恍惚间看到后视镜里闪过林九叔穿着军装的残影。
紧接着,嵌在他胎记里的那片军刀碎片突然变得滚烫,掌心处竟被灼出了“亥时三刻”的篆文。
“墨哥!右边山崖!”胖子扒着车窗,扯着嗓子喊道,半块啃了一半的叉烧包就这样掉在了仪表盘上。
陈玄墨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尾擦着塌方的碎石堆,甩出个漂亮的漂移,后备箱里装古董的木箱“咣当”一声,箱盖被撞开了。
一股腐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黑水顺着椅背汩汩往下淌。
胖子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往后座爬:“老李头这走私货,不会是腌了十年的咸鱼吧?”
他刚掀开裹尸布一角,闪电突然照亮了整片山谷。
布面上金线绣的《往生咒》诡异地扭动起来,第三句“度一切苦厄”中的“厄”字,竟裂成了蜈蚣的形状。
陈玄墨突然感到左手虎口一阵灼痛。
那是三个月前被明代尸布上的蜈蚣咬过的旧伤,此刻,北斗七星状的疤痕正在渗血。
后视镜里,暴雨中的山道上突然浮现出一串荧光脚印,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塌方的危险区。
“快!拿朱砂粉!”陈玄墨单手扯开储物格,却发现装着糯米和朱砂的布包早就在颠簸中散开了。
胖子手忙脚乱地抓起矿泉水瓶当容器,
混着雨水调成了一滩暗红色的糊糊。
就在这时,车头突然撞上了塌方的树干,安全气囊弹开的瞬间,陈玄墨将朱砂糊狠狠地拍在了方向盘正中。
仪表盘上的所有指针开始疯狂转动,车灯“滋啦”一声爆出电火花。
在彻底熄火前的刹那,他们看清了挡风玻璃上的那个血手印——五指间生着蹼,指甲缝里嵌满了江底的螺蛳壳。
“下车!”陈玄墨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
雨水砸在脸上,像冰雹一样疼。
他摸到腰间别着的半块洪武通宝,铜钱边缘的篆文正在发烫。
这枚从明代锦衣卫尸身上抠下来的古钱,此刻就像指南针一样,拽着他往山崖方向挪去。
胖子抱着装满法器的登山包追了上来,塑料雨衣兜着风,活像只狂奔的青蛙:“祖宗诶!这雷打得跟过年放炮似的,咱要不要先……”
话还没说完,一道闪电劈中了他们刚弃的吉普车。
油箱爆炸的火光中,隐约有十几道透明人影从车后座飘了出来,脖颈上都缠着浸血的金线。
陈玄墨心中一凛,终于明白了后备箱里那些“古董”是什么——老板临死前托他们运的根本不是冥器,而是借寿失败的九十九具怨尸!
“别回头!”他拽着胖子往半山腰的破庙冲去。
雨幕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广府白话的哭腔:“阴债九千贯……”那声音近得就像贴在耳根后头哈气。
破庙残破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晃了晃,门环上铜绿斑驳的狴犴像在暴雨中咧嘴笑着。
陈玄墨刚跨过门槛就僵住了——供桌上残缺的城隍神像双目泣血,两行黑红色的液体正顺着裂纹往下淌,在香炉里积成了“亥时三刻”的字样。
胖子突然“嗷”了一嗓子蹦了起来。
他踩塌了腐朽的地板,整个人卡在了塌陷的窟窿里,两条胖腿在半空中乱蹬:“下面有东西硌我屁股!”
陈玄墨摸出防风打火机凑近一看,火光映出了一个四米见方的地窖。
成捆的民国地契泡在浑浊的黄水里,浮在最上面的信封上盖着“昭和二十年”的邮戳。
胖子龇牙咧嘴地从水里捞起一个铁盒,盒盖上用日文刻着“龙脉実験甲级区域”。
“这他娘是……”胖子用瑞士军刀撬开锈死的锁扣,陈玄墨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铁盒缝隙里渗出暗绿色的黏液,滴在积灰的供桌上发出“滋滋”声。
三只米粒大的红眼蜘蛛从盒盖边缘钻了出来,转眼就被雨水冲化了。
地图在陈玄墨掌心展开的刹那,供桌上的香炉突然炸开了。
香灰混着血水凝成了一个穿昭和军装的人形,生锈的军刀直劈胖子的天灵盖。
陈玄墨反手甩出洪武通宝,铜钱擦着刀锋撞上了神像,将整块牌匾震得轰然坠落。
“1945年8月14日……”陈玄墨瞥见地图角落的日期,虎口疤痕突然灼痛难忍。
这个日期比日本宣布投降早了一天,而地图上标注的白虎山矿洞位置,正是族谱里记载的祖坟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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