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小心地取出包裹,放在地上,一层层打开油布。
里面是一本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比祖父那本工作日志更旧一些。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绒布袋子。
他先拿起笔记本翻开。里面的字迹是祖父的,但更年轻些,记录的多是一些风水堪舆的心得体会,还有一些零散的见闻。翻到中间,他发现有几页被撕掉了,断口很旧,似乎是很久以前就被撕掉的。
在关于三元里地势走向分析的那一页末尾,空白处写着一行极小的、略显潦草的字:
“金财渐入歧途,劝之无效,吾留后手于‘灯下黑’处,盼后来有缘人得之,莫使邪术害人。”
灯下黑……
陈玄墨默念着这三个字。这是祖父的习惯用语,指的是最明显、反而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那张老床上。床头的雕花柱子上,挂着一盏早已锈迹斑斑的煤油灯。
灯下黑?
他走到床边,伸手摘下了那盏煤油灯。灯很沉,底座是黄铜的,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他仔细检查着灯身,手指在底座边缘摸索着。
果然,底座下方似乎有一圈极细微的缝隙。他尝试着旋转底座,但锈死了,根本拧不动。
他想了想,从工具袋里拿出小锤子和凿子,小心地在底座边缘轻轻敲击。震了几下之后,再用力一拧——
底座终于松动了!
他慢慢地将底座拧开,里面露出中空的灯柱。灯柱里,塞着一卷用油纸包裹的东西。
他小心地取出来,打开油纸。里面是一枚触手温润的白玉印章,只有拇指大小,上面用古篆刻着“破邪”二字。印章旁,还有一块薄薄的、边缘锋利的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极其精细复杂的山水纹路。
陈玄墨拿起那枚玉印,入手竟有一股温和的暖意,仿佛有生命一般。他体内的罡气似乎都被引动,微微流转起来。
这绝对是件宝物!
他又拿起那块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纹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胖子家祖坟那具尸体胸口刻着的半幅罗盘图,以及之前得到的那张图纸,和这碎片上的纹路明显是同一种风格,甚至能看出一些连贯的痕迹!
这莫非是那个神秘罗盘的一部分?
祖父竟然藏着这样一件东西?他为什么从未提起过?又为什么要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灯下黑”……原来指的是这盏灯的下方。
陈玄墨正沉思着,外面传来了胖子的声音,听着还挺兴奋。
“墨哥!墨哥!我回来了!搞到吃的了!”
他连忙把东西收好,塞进贴身口袋里,刚站起身,胖子就拎着个布袋子兴冲冲地进来了。
“嘿!你看!”胖子把布袋子往桌上一倒,倒出来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小包咸菜,甚至还有两个煮鸡蛋。“王婆儿子够意思!没要粮票,直接给的!还问咱们有啥需要帮忙的没。”
陈玄墨拿起一个馒头,手感松软温热,确实是刚出锅的。他确实也饿坏了,和胖子两人就着咸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外面情况怎么样?”陈玄墨边吃边问。
“没听说有啥大事。”胖子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就听说昨天夜里三元里那边有点动静,好像是什么旧房子塌了,没人受伤。警察去看了看,说是年久失修,拉了个警戒线就没管了。”
陈玄墨点点头。看来昨晚地下密室的坍塌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阮黑那边的人似乎也暂时没有动静。
“对了,王婆儿子还跟我说了个事儿。”胖子压低声音,“他说昨天后半夜,好像看到有个穿病号服的人,在废墟那边晃悠,看着像个鬼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他也没敢细看。”
病号服?陈玄墨立刻想到了阮小姐的那个哥哥。他不是应该还在医院吗?难道自己跑出来了?还跑到废墟去了?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两人很快吃完了东西,体力恢复了不少。陈玄墨把祖父留下的玉印和青铜碎片拿给胖子看。
胖子拿着玉印,翻来覆去地看:“这玩意儿挺暖和啊!是个宝贝吧?上面写的啥?破……邪?专门对付那些脏东西的?”他又拿起青铜碎片,眯着小眼睛仔细看,“这花纹……跟咱之前见的罗盘图有点像啊!你爷爷从哪儿搞来的?”
“不知道。”陈玄墨摇摇头,“但他特意藏起来,肯定很重要。尤其是这个碎片,我总觉得和那个罗盘有关系。”
“可惜罗盘掉那洞里了……”胖子一脸惋惜,“那么大一宝贝……”
陈玄墨没说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枚变得古朴沉寂的罗盘正贴肉藏着,传来一丝微弱的、令人安心的温热感。他没有告诉胖子罗盘其实已经回来了,这件事太过诡异,他自己还没完全弄明白,暂时不想节外生枝。
他拿出那个从地洞淤泥里挖出来的青铜匣子,再次仔细端详。匣子依旧冰冷沉重,表面布满铜锈,只有那个“星辰之眼”的蜡封印记显得格外清晰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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