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的心脏咚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眼前是阮黑疯狂催动骨指、试图攫取完整罗盘的骇人景象,耳边是密室轰隆隆的崩塌声和王婆儿子他们玩命撞门的巨响,怀里那枚祖父的旧戒指烫得吓人,却又和能量中心那混乱暴烈的罗盘隐隐呼应。
阻止阮黑?怎么阻止?自己现在这状态,冲上去怕是连他周身那圈邪气都破不开,纯粹送死。
不阻止?难道眼睁睁看着这疯子拿到完整罗盘?到时候别说这密室,整个三元里乃至广州城,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两个念头在他脑子里疯狂打架,太阳穴突突地疼。右肩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着黑血,那股阴冷邪气趁机作乱,整条胳膊都快没知觉了。掉在不远处的“破邪”玉印还在顽强地散发着清光,死死护住他和胖子周围一小圈地方,把不断砸落的碎石和弥漫的邪气挡在外面,但光芒明显比刚才又黯淡了不少,显然也撑不了多久了。
“墨哥!咋办啊?那老小子要摸到那玩意儿了!”胖子抱着脑袋躲过一块掉下来的石头,急得哇哇大叫,脸都白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千钧一发的关头,陈玄墨的目光猛地扫过地上那本早已被他翻得卷边、此刻更是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的祖父日志。
“留后手于灯下黑”......
还有玉印和碎片之间那种微妙的、若有若无的联系......
祖父早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一天!他留下的后手,真的仅仅只是破坏阵法吗?那枚玉印,那片碎片,还有这枚此刻发烫的戒指......它们之间,会不会藏着别的生机?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猛地窜进陈玄墨的脑海。
既然碎片归位、罗盘完整似乎已经不可避免,阮黑又想趁机抢夺控制权......那自己为什么不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祖父的后手,或许不是为了在罗盘完整前阻止它,而是在它完整的瞬间,克制它!甚至......夺取它!
赌了!
与其被动等死,不如搏这唯一一线希望!相信祖父的判断!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陈玄墨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所有的犹豫和恐惧瞬间被压了下去。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猛地一咬牙!
“胖子!趴下!抱头!”他嘶哑着嗓子大吼一声,也不管胖子听没听见,能不能反应过来。
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让胖子和阮黑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没有去攻击阮黑,也没有试图后退躲闪。
而是猛地将体内最后那点微薄得可怜的罡气,连同怀中戒指传来的那点温热感,以及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全部灌注到意念之中,死死锁定那正被阮黑邪力牵引、微微震颤着即将彻底打开的金属盒子——或者说,那即将完整的古老罗盘!
他不是要阻拦,而是要——助推!加速这个过程!让罗盘在祖父后手的影响下,彻底完整!
“嗡——!”
那枚祖父留下的旧戒指,得到他这孤注一掷的意念和微弱罡气激发,表面猛地闪过一道比之前清晰许多的淡金色光泽,虽然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力量。
而几乎同时,那悬浮在混沌能量中心的金属盒子,像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同源而又带着克制意味的力量刺激到,盒盖发出的“咔嚓”声骤然变得密集!
盒盖猛地又弹开了一大截!
里面那团混沌的光芒如同心脏般剧烈搏动了一下,爆发出更强的吸力!
正在努力念咒、试图穿透能量场抓住罗盘的阮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哈哈哈!天助我也!这罗盘竟然自己加速开启了!肯定是感受到我这正宗传承者的气息了!
他立刻加紧了咒语的念诵,骨指发出的吸力又增强了几分,恨不得立刻就把那罗盘抓在手里。
而陈玄墨要的就是他这瞬间的全力施为和注意力转移!
就在阮黑将所有心神都放在抢夺罗盘上、自身防御降到最低的这一刻——
陈玄墨用还能动的左手,猛地一把抓起地上那枚光芒已经十分黯淡的“破邪”玉印!
他将玉印狠狠按在自己不断流着黑血的右肩伤口上!
“嗤——!”
玉印的至阳正气与他伤口处盘踞的阴毒邪气猛烈冲突,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了冰水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冒出阵阵黑烟!
“呃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疼得陈玄墨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全身肌肉都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早已湿透的衣服。
但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都咬出了血,凭借一股惊人的意志力硬生生扛住了这股足以让人崩溃的剧痛!
他就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利用玉印正气与自身伤口邪气的剧烈冲突,产生一瞬间极强的能量波动,同时将自己那点微薄的意识牢牢钉在身体里,避免在接下来的冲击中直接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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