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磷火漩涡在铁门周围旋转,呜呜作响。那扇布满铆钉、边缘烧得发红的圆形金属门,带着巨大的轮盘把手,硬生生从地下拱了出来。浓烈的铁锈味、机油味和防腐剂的刺鼻气味混在一起。门内深处,传来低沉的机器运转声和一种让人心头发紧的能量波动。
胖子祖父墓碑上,那个黯淡的“赵”字又闪了一下。裂缝里残留的暗红血雾,像垂死的虫子,挣扎着朝铁门方向蠕动。
“操…这…这又是什么?”胖子拖着伤腿,看着那扇门,吓得直往后退,差点滑倒。
“鬼子的地下窝…被雷炸出来了…”老鱼头声音发干,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铁门,“煞气的根子…就在下面!”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门。
陈玄墨喘着粗气,全身疼得像散了架,左手几乎抬不起来。刚才强行引雷透支太大,连胎记和罗盘碎片的感应都弱了。但他清楚不能停。胖子身上的血咒只是压住了,没解。赵金福随时可能杀回来。眼前这扇门,里面要么藏着答案,要么是更可怕的陷阱。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块光变暗了、但还微微发烫的青铜碎片。碎片正对着铁门,传来一股微弱的拉力。
“进去!”陈玄墨咬着牙,声音嘶哑但坚决。他拄着陨铁匕首,一步步艰难地朝那扇被绿火围着的铁门挪。每走一步都扯着全身的伤。
“墨…墨哥!里面…里面听着就不对头啊!”胖子看着那旋转的绿火和门里的怪声,腿直哆嗦。被血咒伤过的腿也隐隐作痛。
“不进去…等赵金福和里面的玩意儿出来包饺子?”老鱼头哑着嗓子低吼,佝偻的身子挤出最后力气,跟上陈玄墨。枯手又摸出几张符纸,警惕地盯着绿火和血雾。
胖子看看两人的背影,又看看身后发着红光的祖碑,一咬牙,拖着伤腿也跟了上去。他知道,留下更危险。
靠近铁门,那股铁锈机油混着防腐剂的怪味更冲了,呛得人难受。绿色的磷火舔着皮肤,冰凉冰凉的。巨大的轮盘把手锈得厉害,沾满湿泥。
陈玄墨深吸一口气,强忍左手的疼,把匕首插回腰带,双手抓住冰冷沉重的轮盘把手。又湿又滑。他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拧!
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轮盘纹丝不动!像锈死了或者里面锁着!
“妈的!”陈玄墨骂了一句,手臂肌肉鼓起,额头青筋暴跳,再次发力!老鱼头也上来帮忙,枯瘦的手力气不小。胖子见了,顾不上怕,用那条好腿蹬住门框,双手死死抓住轮盘,三人一块使劲!
嘎吱——嘎嘎嘎——砰!
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和断裂声后,轮盘终于被他们硬生生拧动了!沉重的机括声响起,厚重的圆形金属门板,缓缓滑向一边!
一股更浓、更刺鼻的气流猛地从敞开的洞口喷出来!冰冷的消毒水味、铁锈味、机油味,还有种像泡了太久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混着浓重的死气,吹得三人衣服乱飘,皮肤瞬间起满鸡皮疙瘩。
洞口下面,是一条斜着往下的狭窄金属楼梯。楼梯上积着厚厚的灰和锈,两边的墙也是冰冷的金属,锈得厉害。昏黄的应急灯一闪一闪,像快没电了,在通道深处投下摇晃的光影。
“跟紧!”陈玄墨低喝一声,第一个踏上楼梯。金属台阶冰冷刺骨,又湿又滑。老鱼头紧随其后。胖子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咽了口唾沫,也硬着头皮跟了下去。
通道里死寂一片,只有他们踩在金属楼梯上的空洞脚步声,还有应急灯接触不良发出的滋滋电流声。空气又冷又闷,那股防腐剂混合着死气的味道越来越浓,熏得人头晕。两侧的金属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模糊的日文标识和褪色的警告符号。
楼梯不长,很快就下到底。前面是一个拐角。刚一拐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瞬间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房间,或者说,更像是一个设备间。大部分地方都被一台布满管道和阀门、锈迹斑斑的巨大机器占据了。机器早已停止运转,像一头死去的钢铁怪兽。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金属锈蚀的味道。
但吸引他们目光的,是房间角落里,靠着冰冷金属墙立着的一个东西——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柜子。柜门是厚重的、带着观察窗的金属门,上面印着日文和德文的标识,还有一个醒目的、代表生物危险的黄黑色三叶草标志。
冰柜!
冰柜的外壳布满了灰尘和锈迹,但它的密封性似乎极好。更关键的是,冰柜上方,竟然连着一根粗大的电缆,一直延伸到房间顶部的配电箱里。配电箱上的一个小灯,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绿光!
这冰柜,居然还在通电!
陈玄墨的心跳猛地加速。他左胸的胎记传来一阵阵灼热感,比刚才强烈了许多!掌心的罗盘碎片也微微发烫,光芒虽然依旧黯淡,却稳定地指向那个冰柜!
老鱼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冰柜,枯瘦的手指捏紧了符纸,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胖子则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那股防腐剂的味道似乎就是从冰柜方向传来的,浓得让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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