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的瞳孔骤缩——老道胸口赫然插着半截青铜钉,钉尾刻着1997.7.1,伤口处却无一丝血迹,反而渗出缕缕青烟。
陈玄墨猛地坐起,后脑勺“咣当”一声撞在船舱铁皮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透过舷窗,他看见血色月光下的珠江波涛翻涌,哪里还有青马大桥的影子?
腐尸的腥臭尚未散尽,降头师的狞笑仍在耳畔回响。
陈玄墨死死盯着林九叔的虚影,匕首悄然出鞘:你早该死了!
老道冷笑一声,烟杆戳向自己心口,青铜钉竟如幻象般穿透而过:七星灯未灭,老夫便借一缕残魂吊命。那南洋杂碎抽的是胖子的阳气,毁的不过是老夫一具替身纸人!
话音未落,潜艇残骸突然在江面炸起冲天水柱,二十艘缠着符纸的日军幽灵船再度浮现。
“胖子呢?!”陈玄墨揪住林九叔的衣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老道袖口突然钻出条金线蜈蚣,吓得他手一松,差点没栽倒在地。
林九叔把烟灰磕在青铜罗盘上,慢悠悠地说:“那小胖子替你挡了煞,这会儿在底舱泡糯米水驱邪呢。”
林九叔的虚影在暴雨中忽明忽暗,嘶吼道:没时间了!七杀煞气已破,南洋鬼船在吸龙脉续命!
陈玄墨的胎记骤然发烫,罗盘纹路在甲板上投射出湘西苗寨的血色地图。
他咬牙拽起昏迷的胖子,纵身跃向救生艇。
船舱突然剧烈摇晃,陈玄墨一个踉跄,撞翻了桌上的油灯。
火苗舔舐着泛黄的航海图,烧出个“1997”的焦痕,像是某种诡异的预兆。
林九叔用烟杆戳了戳地图,说道:“七星灯不是害你,是替你压着七杀命的煞气。你这小子,命格太硬,容易招灾惹祸。”
说着,他撩开道袍,腰间赫然缠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陈玄墨的头发和指甲,看得陈玄墨心里直发毛。
“您老这是搞人体蜈蚣呢?”胖子裹着湿漉漉的毯子撞进来,头顶还粘着几粒糯米,活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他胸口的七星胎记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被烟熏过的年画,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林九叔突然甩出墨斗线缠住胖子手腕,线头铜锥扎进胎记,疼得胖子嗷嗷叫。
血珠顺着墨线流入青铜灯,灯油突然沸腾,竟然映出了澳门赌场的虚影,让人眼花缭乱。
“二十年前你爹抱着你来道观,求我在你身上刻这北斗锁魂阵,就是为了压制你的七杀命格。”林九叔解释道。
胖子咧着嘴,疼得直吸气,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这老道碰自己一下。
陈玄墨的匕首突然被磁力吸向罗盘,刃尖在“天池”位置刻出火星,吓得他赶紧缩回手。
林九叔按住他肩膀,笑道:“你当七星灯是借寿邪阵?那是老子用九宫飞星改的保命局!你小子可别瞎琢磨。”
说着,他扯开衣襟,胸口纹着的倒北斗突然渗出黑血,那纹路竟与老板收藏的明代玉坠纹样完全一致,让陈玄墨心里一惊。
江面突然炸起百米高的水柱,腐尸的断肢如雨坠落,砸得船身砰砰作响。
林九叔甩出七枚铜钱钉住舷窗,沉声说道:“当年我师弟偷炼南洋邪术,把七星灯改成了借寿阵。你们在古董店看见的那些玩意儿,都是他搞出来的鬼名堂。”
他话音未落,船底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憷。
胖子抄起渔叉,大喊一声:“要叙旧也得分时候啊九叔!”说着就捅穿了舱板。
腐烂的日军军官卡在破洞里,手里还攥着半张1997年的香港地契,那地契已经被血水浸得模糊不清。
林九叔的烟杆突然爆出青光,将腐尸震成齑粉,飘散在空中。
他沉声说道:“看见了吧?这帮倭寇的借寿阵从1945年延到如今,一直在吸取珠江的龙气,想要逆天改命。”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眼前闪过零碎画面:林九叔在暴雨中挖出青铜罗盘,师弟在暗处用相机记录着一切;日军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人正将罗盘碎片植入婴儿脊椎,那婴儿哭得撕心裂肺;澳门赌场顶层,降头师举起盛满七杀血的酒杯,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接着!”林九叔抛来半卷《撼龙经》,残页上粘着澳门赌场的筹码,闪着金光。
胖子刚要伸手去摸,筹码突然炸开,激光投影出湘西苗寨的全息地图,让人惊叹不已。
“二十年前我在那里藏了另半卷《撼龙经》,寨子后山有能解七杀命的风水穴。”林九叔说道。
胖子眼睛一亮,正想说些什么,船身突然倾斜45度,成群的青铜面具浮出江面,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寒。
林九叔咬破指尖在罗盘上画符,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甲板炸裂,缠着金线的腐尸手掌拽住他脚踝,想要分而食之。
陈玄墨眼疾手快,匕首划过掌心,血瀑浇在面具上,凝成“逆天改命”四个血字,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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