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在马车轮毂下溅起水花,乔治隔着模糊的车窗望着白金汉宫的尖顶,指节抵着蓝宝石胸针的边缘。
胸针是之前维多利亚女王馈赠给康罗伊的信物,两个人之间说不清是臣子还是姐弟的关系,让一个来自现代的穿越者更倾向于相信女王的阵营。
如今胸针内侧还刻着“致康罗伊”,但此刻金属贴着心口,烫得他喉头发紧。
“少爷,到了。”车夫的声音裹着雨气透进来。
乔治抹了把脸上的水,下车时靴跟在台阶上滑了一下——像极了昨夜在教堂跑过湿石板的感觉。
私人会客厅的门开得无声无息,维多利亚靠在玫瑰木沙发里,金红卷发用珍珠网兜松松束着,裙角还沾着没来得及换的晨露。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乔治突然想起小时候好像自己偷翻父亲文件被抓包时的神情——狡黠里裹着三分算计。
“乔治。”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声音甜得发腻,“尝尝新到的锡兰红茶?”
乔治没动,袖口还沾着教堂的血渍,此刻在暖炉前散着腥气:“您召我来恐怕不是单单为了喝口暖胃的茶吧。”
维多利亚的指尖在茶托边缘敲了两下,银匙突然“当啷”坠进杯里,这女人心眼真的不太大,也不知道姐夫阿尔伯特是怎么降伏她的。
她从丝绒手袋里抽出一叠照片,相纸边缘泛着焦痕——是劳福德在码头与灰衣男人交谈的侧影,还有两人在咖啡馆对坐时,灰衣人用银叉在桌布上画的扭曲符号。
“安东尼·布莱克。”她的指甲划过最后一张照片,“三天前刚从巴黎回来,圣殿骑士团的心理战专家。
我在巴黎的线人说,他能让最虔诚的修女相信自己杀了人,让士兵在战壕里对着空气开枪。“
乔治的后颈泛起凉意,看来教会掌握超凡力量的人手还不少。
昨夜在教堂,劳福德的仪式进行到一半突然癫狂,或许不只是旧神的力量突然失控了——恐怕是圣殿骑士团内部有人想看他的笑话。
“您怎么知道这些?”他问,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冷。
维多利亚突然笑了,站起身时裙裾扫过他的靴面。
她的手抚上他胸前的徽章,体温透过湿衬衫渗进来:“因为我是女王,乔治。
所有在我土地上爬的虫子,都该被我捏在掌心。“
乔治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几乎要掐出红痕。
维多利亚却笑得更甜了,另一只手抢过他右手的灵力干扰器-银拐杖:“昨夜在教堂,你用这个斩断了旧神的感应,这让圣殿骑士团的大人们很不安,没想到现代的人工造物居然也能伤害到超凡的伟力。
安东尼在找它,劳福德也在找它,虽然这股力量还只是萌芽——而我,要你利用它放大他们的弱点。“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打在彩窗上发出噼啪声。
乔治松开手,看着维多利亚把照片塞进他手里,相纸边缘还留着她的香水味。
她转身时,他瞥见她耳后新添的珍珠耳钉——和上周他在邦德街珠宝店橱窗里多看了两眼的那对一模一样。
“明晚八点,伦敦安全屋的地窖。”他把照片收进暗袋,“埃默里和理查德会来。”
维多利亚的指尖在门框上顿了顿:“别让我失望,我的小机械师。”
伦敦安全屋的地窖点着四盏煤气灯,埃默里的短棍搁在橡木桌上;理查德推了推圆框眼镜,各式零件在他手边堆成小山。
乔治把照片摊开时,烛火突然晃了晃——是埃默里捏紧了短棍,指节泛白。
“心理战专家。”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我听说过这种人,从印度回来的军人就传说他们能让士兵把子弹打进自己人脑袋里,不过只能搞暗杀和审讯,根本上不了正式的战场。”
理查德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探测仪的魔力扰动器能记录超强的脑波频率。
如果安东尼用了超凡手段,应该会有异常波动。“他推了推眼镜,”但需要近距离接触。“
乔治摸出多功能表盘,怀表式样——那是改装过的探测仪组件,“圣殿骑士团明晚在老码头仓库聚会,埃默里尽量去弄来两张请柬。”他抬头时,看见埃默里的短棍在桌上敲了两下,那是他们约定的“可行”暗号,去酒吧花钱买这样的东西不算难事。
老码头仓库的霉味混着鱼腥味钻进鼻腔,乔治扯了扯高领衬衫,金属组件贴着锁骨发烫。
埃默里穿着黑色燕尾服,以没落贵族子弟的身份混了进去。
仓库搞得像高中的黑暗Party,一堆散开的酒桌,中央的地面上点着一圈七盏黑蜡烛,安东尼站在烛火里,灰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的声音低哑,向四周的潜在信众布道:“信仰是面镜子,你们要做的,是让它照出最深处的恐惧......”
乔治假装低头喝酒,拇指轻轻按动怀表里的开关。
组件开始震颤,他看见安东尼的瞳孔在烛火下收缩——不是人类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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