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这算是两户,但只有三口人。
一共分到这点肉。
主要还是人太多了。
不过既然是队里买了肉,那肯定能到手钱。
这次狗熊这么重,虽然狗熊的肉的价格低。
毕竟狗熊肉太腥臭。
就这样分完肉,村子里忙到大半夜才安静下来。
苏清风全身酸痛起来,运狗熊用力过猛。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
隔天一大早,长白山的晨雾还没散尽,带着刺骨的凉意。
苏清风是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痛给唤醒的,尤其是左臂伤处和两条腿,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疼,那是昨天过度用力后必然的代价。
但这一觉睡得极沉,将那深入骨髓的疲惫驱散了大半。
嫂子王秀珍早已起身,用分到的那点肥膘熬了锅底油,煮了一锅热腾腾的玉米碴子粥,又切了一小碟咸菜疙瘩。
这就是他们三口人难得的丰盛早餐了。
就着咸菜,喝着滚烫的粥,那点油星子浮在粥面上,竟也觉得格外香。
“清风,身上还疼得厉害不?” 王秀珍看着苏清风动作有些僵硬,关切地问。
“没事,嫂子,歇两天就好了。” 苏清风摇摇头,慢慢喝着粥,“一会儿我去林叔家一趟。”
王秀珍立刻明白了:“是为那熊钱的事?”
“嗯,林叔昨天说了,今早让我过去,把账算了。”
吃完早饭,苏清风忍着酸痛,慢慢踱出了家门。
屯子里经过昨夜的热闹,此刻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几缕炊烟在清冷的空气中袅袅升起。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肉腥气,引得几条土狗在屯道上兴奋地嗅来嗅去。
来到林大生家那间相对宽敞些的土坯房前,栅栏门虚掩着。
苏清风敲了敲,里面传来林大生沉稳的声音:“是清风吧?进来,门没闩。”
推开栅栏门,走进院子,再掀开厚实的棉门帘进屋,一股混合着旱烟、土墙和些许食物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堂屋里,林大生正坐在炕沿上,面前放着一张旧炕桌,桌上摆着那个熟悉的蓝皮本子、一个黑乎乎的算盘,还有几个粗瓷大碗。
炕桌另一边,张志强已经在了,正端着碗喝水,见苏清风进来,点了点头,他脸上也带着宿醉般的疲惫,但精神头还好。
“林叔,张叔。” 苏清风打了个招呼。
“来了,快上炕坐着,地上凉。” 林大生指了指炕头,“身上咋样?胳膊没事吧?”
“没啥大事,就是有点酸。” 苏清风在炕沿边坐下。
不一会儿,门帘又被掀开,王友刚、郭永强和刘志清也前后脚到了。
林立杰也是跟在后头进来。
几个年轻人显然也没完全缓过劲,郭永强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但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
小小的堂屋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林大生看人都到齐了,把旱烟袋在炕沿上磕了磕,清了清嗓子,脸色严肃起来:
“都来了,那咱们就说正事。
昨个儿那头熊,是咱们小队集体出钱买下的,现在肉分了,这卖肉的钱。
还有队里给的奖励,就得按咱们事先说好的规矩,给你们几个功臣分了。”
他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实,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几个年轻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紧紧盯着林大生手下的那个蓝皮本子。
林大生翻开本子,又拿过算盘,手指灵活地拨弄着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咱们一笔一笔算。”他一边拨算盘一边说,“队里奖励咱们打熊有功,除害安民,特批了五十块钱。这笔钱,是单独给你们的,不走小队账。”
算盘珠子一定,他抬头看了一眼众人:“五十块,整。”
小伙子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五十块!
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接下来,是卖熊肉的钱。”
林大生继续拨弄算盘,“熊肉按市价,比猪肉贱不少,毕竟味儿冲,但咱们这头熊大,出肉多。总共卖了……”
他顿了顿,报出一个数字,“三百二十一块五毛。”
“三百多!”
郭永强忍不住低呼一声,被旁边的王友刚捅了一下,才赶紧闭上嘴,但脸上的兴奋掩藏不住。
林大生手指飞快,将两个数字加在一起:“奖励五十块,加上卖肉的三百二十一块五毛,总共是……三百七十一块五毛钱。”
他用力拨下最后一颗珠子,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三百七十一块五毛!
“林叔。”
比较稳重的刘志清开口问道,“那……那张熊皮呢?不是说皮子也能卖钱吗?”
林大生点点头:“熊皮硝制好了,送到供销社或者……咳,那些地方,确实能值些钱。但硝皮需要时间,而且价格浮动大,这次先不分。等皮子出手了,钱下来,咱们再按老规矩分。这次,就先分这三百七十一块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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