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雅摸了摸牛皮纸包,脸上又泛起红晕,轻声说:
“我……我自己会做一点。以前跟我娘学过。”
提到“娘”,她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这布好看,做件罩衫……应该不错。”
“嗯,你手巧,做出来肯定好看。”苏清风由衷地说。
他想象着许秋雅穿上粉底白花罩衫的样子,一定比这春天最早开放的花还要娇艳。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个大碗过来了。
红烧鱼色泽红亮油润,撒着葱花,香气扑鼻。
酸菜炖粉条热气腾腾,里面还有几片白肉,看着就开胃。
两个喧腾的二合面馒头放在小笸箩里。
“菜齐了,慢用。”服务员放下碗筷,又去忙别的了。
“快吃吧,趁热。”苏清风把筷子递给许秋雅,自己则用一只手有些笨拙地掰开一个馒头。
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饭菜,许秋雅心里最后那点不安也消散了。
她夹了一筷子鱼肉,鱼肉鲜嫩入味,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吃。
又尝了一口酸菜粉条,酸爽可口,非常下饭。
“好吃吗?”苏清风问。
“嗯,很好吃。”许秋雅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轻松而真实的笑容。、这次,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交谈几句。
“你们卫生院最近忙不忙?”
“还行,就是开春天,感冒的孩子多了些。”
“等我这胳膊好了,回屯里给你带点新下来的山野菜,城里吃不着那个鲜味儿。”
“好啊……”
平淡的对话,却充满了日常的温馨。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桌子上,照亮了碗里油亮的鱼肉和许秋雅微微泛红的脸颊。
苏清风看着对面小口吃饭,偶尔抬头对他微笑的姑娘,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填满了。
这顿迟来的饭,似乎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要美味。
饭吃到最后,许秋雅已经饱了,碗里还剩下一点粉条和汤。
苏清风把她剩下的拨到自己碗里,就着馒头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没浪费。
这个自然而然的举动,让许秋雅的脸又热了一下,心里却觉得异常踏实。
吃完饭,苏清风又去窗口买了两个包好的芝麻烧饼,递给许秋雅一个:“拿着,下午饿了垫补一口。”
许秋雅接过热乎乎的烧饼,心里暖洋洋的。
两人走出国营餐馆,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怀里的花布,刚吃完的饭菜,还有身边这个人,都让许秋雅觉得,这个春天,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回去吧,你该午休了。”苏清风看着她说。
“嗯。”许秋雅点点头,抱着她的“礼物”,和苏清风并肩朝着卫生院走去。
这一次,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未曾褪去。
上次在这里留下的阴影,似乎被这顿安稳,温暖的饭菜彻底驱散了。
而对苏清风而言,这不仅是一顿饭,更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他和许秋雅之间,悄然而坚定地生长起来。
苏清风回到医院病床休息。
等到晚上,卫生院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值班室还亮着灯,走廊里回荡着某个病房传来的轻微鼾声。
苏清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左臂依旧吊着,但右臂活动已无大碍。
他轻轻起身,穿戴整齐,悄无声息地走出病房,来到卫生院后边的宿舍区。
他停在许秋雅的宿舍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许秋雅略带警惕的声音:“谁呀?”
“秋雅,是我,清风。”
门很快被拉开一条缝,许秋雅穿着家常的棉袄,头发有些松散,脸上带着疑惑:“清风?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伤口不舒服?”她说着就要伸手探他的额头。
苏清风侧身避开,低声道:“我没事,伤口好着呢。我来拿东西,就是……寄放在你这儿的那两个包袱。”
许秋雅立刻明白了,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现在就去?你的胳膊……”
“不能再等了。”苏清风语气坚决,“皮子放在你这儿终归不是办法,我去黑市卖掉。”
许秋雅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住,只好点点头:“你等一下。”
她转身回屋,很快抱着那两个用旧床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包袱出来,递给他时,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千万小心点,黑市那边乱得很……”
“放心,我有分寸。”
苏清风用右手接过包袱,掂量了一下,然后将两个包袱的带子系在一起,直接扛在了右肩上。
白虎皮沉重,灰狼皮稍轻,加起来分量不轻,但他咬咬牙,还能撑住。“我走了,你锁好门,早点休息。”
说完,他不等许秋雅再说什么,转身便融入了走廊的黑暗中。
许秋雅倚着门框,望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久久无法平静。
苏清风出了卫生院,夜晚的寒气扑面而来。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积雪上,映出蓝汪汪的光。
他朝着镇子边缘废弃窑洞区走去。
路不好走,化雪后又冻住的土路格外泥泞湿滑,他扛着皮子,深一脚浅一脚,右肩被勒得生疼,但脚步却异常坚定。
废弃的窑洞区一片死寂,只有风声穿过空洞的窑口,发出呜呜的怪响。
几点微弱的煤油灯光在几个较大的窑洞里闪烁,像鬼火一样。
这里的气氛与镇中心截然不同,弥漫着一种隐秘而紧张的气息。
苏清风刚走近入口,暗处就闪出两个黑影,拦住了去路,声音压得很低:“干啥的?”
“找三爷。”苏清风停下脚步,沉声回答,同时稍稍亮了亮肩上沉重的包袱,“有货,劳烦通传一声,就说带着白虎皮的苏清风来了。”
那两人打量了他一下,尤其是他吊着的左臂和肩上的包袱,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人说了句“等着”,便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另一人则像影子一样守在原地,默不作声。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很快,那个去报信的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棉大衣的汉子。
那汉子走到苏清风面前,语气客气了些:“是苏兄弟吧?三爷有请。车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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