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鸡叫头遍。
天色刚泛出点鸭蛋青,屯子里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苏清风就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他轻轻推开房门,一股冷冽的空气如利刃般灌入肺腑,瞬间让他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却厚实的棉袄,深吸一口这清冽的空气,感受着新一天的开始。
苏清风像往常一样,先在厨房的板凳上晨练。
俯卧撑、卷腹,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标准而有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接着,在院子里又打起了军体拳,一招一式刚劲有力,虎虎生风。
“这眼瞅着再过两天都三月了,等个一个月左右,雪化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进行跑步锻炼咯。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去河边挖点河沙,做个沙包练练手。”
苏清风一边打着拳,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唉,可惜没学过咏春拳,不然做个木桩,天天练上几手,那才带劲呢!”
练完拳,苏清风感觉浑身热乎乎的。
他走进屋里,王秀珍已经早起蒸好了窝头。
那窝头金黄金黄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玉米香气。
苏清风狼吞虎咽地吃了几个窝头,填饱了肚子。
然后小心翼翼地揣上那包辛苦得来的钱,直奔林大生家而去。
苏清风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不一会儿,苏清风就来到了林大生家。
林家的院门已经开了,苏清风走进堂屋里。
“林叔。”
“在屋里呢。”
苏清风推开门房门,那烧得滚烫的火炕散发着暖烘烘的气息,驱散了早春清晨的寒意。
林大生正蹲在炕沿下,吧嗒着他的旱烟袋,那烟袋锅子里的烟丝“滋滋”地冒着火光,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呛人却熟悉的烟叶子味儿。
郭永强、刘志清也都来了。
林立杰和他们坐一块儿。
他们搓着手,挤在炕沿边,眼睛里都闪烁着对那八十块钱的渴望。
“哟,清风来了?快上炕坐!这大冷天的,可别冻坏了。”
林大生抬头看到苏清风,连忙热情地招呼道。
“好嘞。”
“清风,事儿办得咋样?”
林大生又接着问道,眼睛紧紧地盯着苏清风。
苏清风脱了鞋,麻利地上了炕,坐在那热乎的炕头,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脚底传遍全身。
他直接把那个厚布包掏出来,轻轻地放在擦得锃亮的炕桌上,笑着说道:“林叔,顺当得很。按黑市的价,四毛七一斤,一共八十块整。”
苏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解开层层包裹。
随着包裹的解开,里面一卷卷整理好的票子露了出来。
“豁!”
林大生忍不住探过头来,“真卖上八十了!黑市那鬼地方,给价还行哈!”
他嘴里嘟囔着,虽然比预估的五毛钱少了一点,但在这艰难的年月里,也能接受了。
尤其现在供销社不收他们的东西,确实艰难。
林大生磕了磕烟袋锅子,把里面的烟灰倒了出来,然后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嗯,不错,比烂在手里强。清风啊,这钱是你带着大伙儿挣来的,你说吧,咋分?”
苏清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道:“林叔,当初咱们定下的,不论收获多少,我占两成。”
说着,他拿起其中一堆钱,放回自己面前,“这十六块,是我的。”
苏清风顿了顿,接着说道:“按约定,现在四个人分了五成,这剩下五成,留作咱们打猎队的共同资金。山里打围,得置办绳套弓箭,下次进山还得准备干粮,万一伤了碰了,还得贴补些药费,都从这公钱里出。这都是之前约定好的。”
林大生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行!清风你办事敞亮,这公钱存我这里稳当!我保管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仔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那剩下的四十块钱收好,拍了拍胸脯,“账目我给你们记清,回头都能看,我林大生别的本事没有,记个账还是没问题滴。”
“没说的,清风哥,我们都听你的!”
林立杰第一个表态,语气里是满满的信任,那眼神里充满了对苏清风的敬佩。
“对对,咋分都行!”
刘志清连忙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可是一大笔钱啊!
这还是打猎以来第一次分到钱,回家可以给父母好好炫耀一番了。
上次打到狍子,分到的是肉,没拿钱。
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钱,八块呢!
郭永强搓着手,嘿嘿直乐。
“终于看到钱了,我老子得高兴坏了。他天天念叨着让我多挣点钱,这下我可有交代了。”
在这个买盒火柴才几分钱的年代,八块钱意味着能扯几尺布做件新衣,能让一家人穿上暖和的衣服。
能买好几斤荤油,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能顶大半年的灯油盐巴,让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宽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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