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风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
这阵子,自己的桃花运是不是太旺了些?
许秋雅那满是关切的眼神,还有嫂子、张文娟她们。
以后的炕做大点儿。
就像韦小宝那样,一个床上多躺几个。
林大生坐在车前,熟练地挥动着马鞭,“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地里回荡,马车便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清风啊,这马上天黑了,路可不好走,咱得小心着点。”林大生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苏清风探出头,应道:“林叔,您放心,我拿手电筒照着前面,您就专心赶车。”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林立杰买的手电筒。
这手电筒在屯子里可是个稀罕物,林立杰为了打猎特意买回来。
林大生也是怕天黑回来,所以就带上了,交给了苏清风。
没想到今天还真就派上用场了。
没多久,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柱,照亮了前方被积雪覆盖的道路。
苏清风紧紧握着手电筒,眼睛盯着路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危险。
马车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驶进了屯子。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在寒冷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温馨。
苏清风和林大生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村民抬下了马车,然后朝着各自的家走去。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呻吟,裹挟着寒气的苏清风侧身挤进门缝,反手带上了厚实的木头门板,把门外嘶吼的北风隔绝了大半。
堂屋里弥漫着一股柴火灰烬和玉米面的混合气味。
“是清风吗?”
屋里传来王秀珍熟悉的问询,声音透过关着的窗纸,闷闷的。
“嫂子,是我。”
苏清风应着,嗓子里还带着风雪的干涩。
他跺了跺脚上的破棉鞋,冻硬的雪块窸窸窣窣掉在扫得还算干净的土地面上。
“馒头在蒸笼里,俺刚熄火,应该还温乎着。”王秀珍立刻交代道。
“好的,嫂子。”苏清风应着,声音软了些。
他借着灶火里最后一点微光,摸索着掀开竹编的大锅盖。
一股湿热的白气瞬间扑了他一脸,带着刚蒸熟的、粗粝但踏实的粮食香。
苏清风拿起一个比拳头略小的杂面馒头,黄褐相间,有些粗糙喇手,但此刻在昏暗中却显得无比珍贵。
他没着急吃,端着盛了一个馒头的粗陶海碗,轻轻推开屋门。
屋里的光景清晰起来。
一盏煤油灯放在炕桌上,灯芯被挑得很短,光亮如豆,只能勉强照亮炕头一小片。
苏清雪正写着作业,小火苗在它身旁安静的看着她做作业。
“哥,你回来了。”
“嗯。”
王秀珍坐在炕沿,手里是一件打了不少补丁的旧棉袄,借着那点昏黄的光亮正在缝补,针尖快速地在布面穿梭,线绳拉得紧绷。
“清风,咋样了?”
王秀珍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活计,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检查哪里缺了块肉。
“没啥事儿。”苏清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顺势在炕沿另一头坐下。
他拿起那个还有些烫手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
杂面粗糙的口感混着发酵的微酸填满了空瘪到发疼的胃部,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在这份温度下稍稍回暖。
王秀珍看着他大口啃着干巴巴的馒头,心里一阵发酸,起身要去给他倒碗热水。
苏清风却用空着的那只手朝她轻轻挥了挥,含糊地说:“嫂子,别忙活了。”
他用力咽下嘴里有些发堵的馒头,声音压低了些,“俺跟你说说今儿的事。”
王秀珍重新坐下,离苏清风近了些。
苏清风看着妹妹在呢,就小声的说道:“嫂子,去你房间说吧。”
王秀珍有些疑惑地跟着苏清风来到了她的房间。
坐在炕上,等着王秀珍。
“今天出什么大事了?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避开雪丫头。”
“本想着就是去讨个说法,把赵麻子换了,让林叔重新当个称职的队长,带着大伙儿能喘口气……哪成想……”
苏清风的叙述从人群聚集、林大生的振臂高呼开始,讲王友源书记的出现和承诺,讲起林大生控诉赵麻子的罪状时,王秀珍还能跟着点头,脸上露出解气的神色。
然而,当讲到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他们想拖延时间”,尤其是描述“那砖头像颗出膛的炮弹,砸在王书记头上,血呼啦一下就染红雪地”时。
王秀珍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瞬间瞪圆了,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灯火,盛满了巨大的惊恐。
“天老爷啊!”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怕惊醒噩梦。
“这……这……这不是往死里作吗?砸公社书记?这得是多大的罪过!要吃枪子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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