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包嵩脸上笑意更浓,“八路军能打下这么多城池,名声响亮,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传令下去,让通讯兵立刻通知各营——我227团已成功收复沁水县,接下来将向曲沃与襄汾推进。”
“是!”
一名副官犹豫着上前:“团座,咱们还没跟鬼子真刀真枪打过几仗。这沁水要是被鬼子反攻,咱们……真能守住?”
包嵩冷哼一声:“怕什么?鬼子也不是三头六臂。咱们六千弟兄齐装满员,这一路上你也看见了,他们哪有那么可怕?一支装备破烂的队伍,半天功夫连破四五城,咱们兵力比他们强得多,难道还守不住一个县城?”
副官不敢再言,低头应道:“是!”
包嵩继续下令:“西门、北门各派一千人驻守,其余人随我主攻东门和南门,先把残余的日军清除干净。告诉弟兄们,等鬼子解决之后,开仓放粮!妈的,整个冬天咱们都被逼在山沟里,差点儿饿得啃树皮。如今有了沁水这样的据点,别说吃饭,我要让每个人天天有肉吃、有酒喝!”
有人低声试探:“团座,帮百姓守城,百姓总该表示表示吧?”
包嵩嘴角一扬:“你小子想的主意,跟我没关系,去办就是。”
“是!”
正要离去,包嵩忽然叫住他:“等等。那个姓徐的还算讲义气,我答应过他不动城中百姓。传话下去,动手时都给我收敛些。碰到不听话的,打两下、踹两脚出出气就行,不准杀人。咱们毕竟是正经部队,不能干得太难看。”
“是!”
半个时辰过去,沁水县东门与南门残存的日寇已陷入绝境。
此前他们与新三团两个连激战,伤亡惨重,弹药几近枯竭。
包嵩下令伪军打头阵,充当肉盾冲锋。
待敌火力削弱后,227团主力随即压上,炮火覆盖之后步兵突进。
战术奏效,日寇在最后一道防线崩溃,全数被歼。
这一役,成了227团抗战以来歼敌最多的一次。
部下立刻奉承:“团长运筹帷幄,先以伪军耗其锐气,再以炮火开路,最后三军齐出,势如破竹!此战传扬出去,必令敌胆寒,我军威名远播!”
包嵩听罢,嘴角微扬,心中得意。
他曾听闻同僚谈及日寇战斗力惊人,今日一战,不过如此。
他顿觉胸中豪气翻涌,仿佛天下尽在掌握。
随即下令四门布防,每一处皆驻重兵,层层设卡。
他自认沁水县城已如铁桶一般,固不可摧。
暮色渐起,城中炊烟袅袅,战火过后的寂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那些双枪兵,一手叼着烟枪吞云吐雾,一手握着步枪站岗放哨,好不逍遥。
而包嵩则四处张扬,恨不得敲锣打鼓,让世人皆知他夺下沁水县的“赫赫战功”。
全然不顾这座城池最初是由谁撕开口子、流血拼下的。
他却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毕竟他是率军入城之人,亲手消灭了残敌,还收编了不少伪军。
更何况,那位姓徐的政委确实亲口承诺:八路军愿将此战之功让予晋绥军。
既然名正言顺,消息很快传出。
各路情报几乎同时收到通报:沁水县城已被晋绥军227团攻占并接管。
整个华北震动。
人们惊异:**竟也插手其中?
一时间,227团名声大噪,成为各方关注焦点。
国统区正愁无由打压八路军日益高涨的声望,如今有了突破口。
宣传机器立即启动,铺天盖地渲染这场“胜利”。
当天的《国统区日报》用了整整四分之一版面刊登新闻,标题赫然在目:“**协同八路军连克沁水等六城”
文中极尽夸饰之能事,称227团如何浴血奋战,突破重重封锁,终将日寇盘踞的沁水县城一举拿下。
文末郑重宣告:晋绥军227团团长包嵩,实为民族抗敌之英雄,将获委员长与阎长官联合嘉奖!
……
晋绥军第三、第五、第八团联合指挥部内,楚云飞放下手中报纸,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轻轻冷笑一声。
副官见状问道:“团座,出了什么事?”
“报纸你看了?”
“看过了。”
“你说,这上面写的,是真的?”
“227团拿下沁水,给咱们**长争了光,真是件喜事!”
楚云飞冷笑两声:“喜事?依我看,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副官一愣:“团座为何这么说?”
楚云飞缓缓道:“包嵩那家伙我清楚得很。英雄?说得难听点,长官部怕是瞎了眼。整天抱着烟枪不放,话没说两句,眼界之窄就露了底。这种人,竟能抢在新三团前头占了沁水?我不信他是凭本事打下来的,八成背后有鬼。”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冷峻:“别忘了,日军从长治、晋城来的援兵已快到地界,必经沁水。那地方马上就成了火炉中心。就算守得住,也得脱层皮。日军要去临汾,走最近的路就得过沁水。南北两边的日军都被八路军挡着,唯有东面这一路能通,他们必定拼死攻城。”
“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把部队往那风口上推,不是愚蠢是什么?”
副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楚云飞望向远处,低声自语:“国统区那些人,现在得意得很吧?可等战火烧到门口,看他们怎么收场。脸面?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他又摇头:“包嵩这人,既无谋略也无骨气,突然立了这么大的功,我反倒觉得蹊跷。说不定又是王风设的局。那小子惯会耍手段。”
“晋绥军这个227团……打完这一仗,恐怕也就散了。”
他轻叹一声,“真是不堪共事。”
……
晋绥军227团刚接手沁水防务,新三团已悄然撤离沁水与翼城,转向襄汾方向行进。
曲沃与绛县那边,李云龙带着独立团动作迅猛。
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手,在他指挥下,破城速度几乎与王风并驾齐驱。
更巧的是,城内日伪军内部生变,自相残杀,正乱作一团。
当王风拿下翼城和沁水之时,独立团对曲沃的攻势也已接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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