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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风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有个乞丐教了我口技，为了报答他，我送了一个馒头。”
“这交易听起来挺值。”
“值什么呀，亏惨了。那时候一个馒头能救命。”
徐梓琳眼神飘远，语气里透着压抑的沉重。
突然——咕噜咕噜……王风肚子响得像打雷，打断了所有情绪。
王风不尴尬，反倒笑了：“快二十小时没进食，它想说话很正常。”
徐梓琳嘴角一翘，“老王，你伤真没事？”
“没事。”
他说完，用力拍了拍胸口，声音闷闷地在山洞中撞来撞去，像是证明给自己听。
徐梓琳无奈一笑，“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还会有人来？”
“会的。”
王风说得笃定，“咱们是被困住了，可和尚和段鹏还在外面。那两个小子不会扔下我们不管。”
“可满山都是鬼子，平庄那边百姓都靠他们护着，他们要是冲动带人闯进来，岂不是白白送命？”
“我信他们。”
王风目光沉稳，“跟了我这么久，真干出这种蠢事，见了面我非得骂得他们抬不起头。”
徐梓琳皱眉，“老王，我一直想说了，讲话能不能别总夹着脏话？”
咳咳咳——
“行行行，生活作风问题政委说了算，我听你的。”
“还有，烟也别抽了。”
徐梓琳语气严肃起来，“你自己觉得抽烟很酷，动作潇洒，可你知道团里多少人学你点烟吗？上行下效，你是团长，得带头立规矩。”
“对对对，出去就戒。”
“还有啊，注意卫生，有空多洗个澡。”
王风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声叹气。
“老徐，你要训就一次说完吧！”
“不止抽烟不行，酒也少碰。”
徐梓琳接着说，“以前我不提，是因为纪律明令禁止饮酒……打仗行动前必须先告诉我，好让我及时上报总部。你别老自己冲在前头，留一堆烂摊子给我收拾。哪天真出了事，抗命的责任你能担得起？做事不能光凭性子来。你是团长，该坐镇后方指挥，冲锋陷阵是段鹏、周大牛他们的活儿。你动不动就带队突击，太危险了，你想过后果没有……”
王风坐在那儿，额头冒汗，除了点头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许久，徐梓琳终于停下来，嗓子似乎有些干哑。
山洞里安静了几秒。
“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
“咳咳，都记下了，心里有数。”
王风点头回应，嘴上却小声嘟囔：“早知道就不该拆穿老徐媳妇儿的底细，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难熬了。”
“老王，你嘀咕什么呢？”
“啊？哦，我在反省自己，为啥总把事情搞砸。正琢磨着闭门思过，重新做人，争取立功表现，别让徐政委失望。”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徐梓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轻轻摇头：“罢了，要是这些毛病全改了，你也就不像你了。”
“老王，你说……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能。”
“段鹏他们人手少，就算往这儿打，也得好多天。咱们在这洞里，早就饿垮了。”
“别急，别忘了，老黑那儿还有部电台。”
王风望着洞口方向，眼神笃定：“用不了多久，援兵就会到。到时候，满山跑的小鬼子一个都跑不掉。”
“眼下嘛，你肯定也饿了，我出去找点吃的。”
他起身走向洞口。
地势高，透过枯草间的缝隙能看清山下动静。
一队鬼子正在山脚来回搜查，左边百米、右边几百米也都散布着零星敌人，不断翻找。
王风皱了皱眉，默默退回洞内，规规矩矩坐回徐梓琳身边。
这次没再挨得太近，隔开半米距离。
他摊手一笑：“看来不行，小鬼子盯得太紧，咱们只能再饿一天了。”
徐梓琳脸色微紧，“外面很多？”
“何止多，到处都是。现在只盼这洞藏得够严实，别被他们嗅出来。”
她没再说话，洞内陷入寂静。
片刻后，王风又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查看。
可惜这地方四壁封闭，除了那个仅容一人进出的隐蔽出口，再无其他通路。
“你在找什么？”
“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顺便琢磨这洞是怎么来的。”
“看出什么了？”
“第一，没别的路。第二，这洞不是人挖的，也不是野兽刨的，多半是地壳变动时山体塌陷形成的。”
徐梓琳一怔，“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从不放过任何能学的东西。”
徐梓琳：“……”
“现在这种处境，你还开玩笑？”
“笑才是力气的来源。”
“能当饭吃？接下来几天，一口吃的都没有。”
“小事。地震时有人被埋在石头下，九天后还活着爬出来呢。”
徐梓琳轻声开口：“老王，我之前提的那些，还得再加一条。”
“说来听听。”
“不准乱说话，至少在我以外的人面前，别胡说八道。”
“……”
“其实我也知道外面不太平，到处都是鬼子，咱们出不去，只能等天黑才有机会行动。可总不能一直干坐着，一句话不说，盯着对方发呆吧？”
她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有这副模样，挺有意思的，以前真没看出来。”
“要说有意思，”王风扬了扬眉，“我拎着鬼头刀劈鬼子的时候最帅，那才叫风采。”
“噗——”
“你笑什么？你不信？说不定那些倒下的鬼子临死前就这么想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渐渐轻松下来。
卸下防备后，王风仿佛变回了从前那个在霓虹灯下穿行的人，酒馆里插科打诨的本事自然流露，逗个乐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时间一点点溜走，话说到口干舌燥，体力也渐渐不支。
为了节省力气、缓解饥饿，两人干脆靠着休息，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就在他闭眼的一瞬，肩头忽然压上了一股重量。
王风身体微微一僵，这种亲近的感觉让他心头微颤，但连日奔波带来的困倦迅速淹没了所有思绪。
他没有动，任由那份温热贴着自己，一同沉入黑暗。
夜，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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