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作饵,钓她一次心甘情愿的回头。」
为自己撬开牢笼缝隙的代价,是日以继夜的自我麻痹。
林满将自己彻底投入工作的洪流,用会议、报表与邮件的理性噪声,去填满公寓里每一个空旷到回响的角落。专利文件的移交、重点项目的后续跟进、未来一季的战略规划……她事无巨巨细,为国内的FL-Paris铺设着前方的每一寸坦途。
冷静、高效,不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回望与喘息的余地。
时间悄然滑向十二月的尽头,凛冬的风,预告着两天后的元旦。
会议室里,落地窗映着灰白色的天空。林满正与张弛及几位部门总监,进行着项目复盘会。
“……所以,关于国内市场春季的推广方案,我的建议是……”
她的话音未落,静音的手机在桌面固执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陈叔。
她抬手示意会议暂停,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接起。
“林小姐!”电话那头,陈叔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焦急,甚至带着一丝慌乱,“您快回来一趟吧!大少爷他……他发烧了,烧得很厉害!”
发烧了。
几天来辛苦构建的所有理智与防备,在这句话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会议、交接、预算……所有被她用来填满生活的屏障,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无足轻重。
“我马上回来!”
她挂断电话,快步冲回会议室,只留下一句“会议延后”,便抓起外套与车钥匙,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口。
栀园,卧室。
顾沉躺在床上,将滚烫的热水袋塞进被窝深处,又将另一个放在枕边,用身体感受这股人为制造的热度,眉头微蹙,似乎在评估火候。
“陈叔,”他睁开眼,声音里没有半分虚弱,“快摸摸,额头够不够热?”
陈叔伸出手,在他额上探了探,随即又摸了摸自己刚才捂热的手,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大少爷,已经很烫了,足以以假乱真。”
“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好。”
顾沉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的频率,将自己沉入一个“病人”应有的状态里。
万事俱备。
从西王大厦到老宅,一路风驰电掣。
林满回到栀园大门,推门而入,几乎是奔跑着冲上二楼。
卧室的门虚掩着,她一把推开。
床上那个蜷缩着的身影,厚重的被子盖到了下颌,只露出一张因高热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顾沉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吸急促而滚烫。
林满走到床边,伸出冰冷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惊人的滚烫。
“怎么会这么烫……”她喃喃自语,看向身后一脸担忧的陈叔,声音急切:“吃药了吗?”
陈叔面露难色,压低声音:“大少爷……不肯吃。”
林满的焦灼瞬间被点燃。她转回头,看向床上那个虚弱的男人,声线因心疼而不自觉地拔高:“怎么能不吃药?都这么烫了,不吃药就叫医生来打点滴!”
说着,她便要转身去打电话。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
“别去……”
顾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攥着她冰凉的手,黑眸蒙上了一层脆弱的水汽,他蹙着眉,仿佛是真的感到不解:“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等她回答,他便用力将她的手拉向自己滚烫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我冷。”
林满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柔,安抚道:“你先放手,我去给你拿冰袋降温。”
“不许去……”他却攥得更紧,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床边带,用一种蛮不讲理的逻辑,固执地呢喃,“……抱着你,就能降温。”
这个说辞荒谬到极致,偏偏让她无法反驳。
她微微侧过头,对陈叔无奈地嘱咐道:“陈叔,麻烦您准备一个冰袋和湿毛巾。”
下一秒,他手臂用力一拽,林满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跌入那片滚烫的“海洋”里。
顺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微凉的气息。
林满彻底僵住了。理智让她推开,情感却在这份依赖面前,一败涂地。
拗不过他,最终只能妥协。
感觉到他被窝里惊人的热度,林满无暇多想,满心只剩下帮他快点降温这一个念头。
认命般地脱掉外套,穿着柔软的真丝衬衫,任由他将自己像个人形抱枕一样,紧紧地锁在怀里。
顾沉满足地喟叹一声,把脸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埋了下去,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声音含混而沙哑:
“好几天没抱你了,怎么瘦了……早上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听着这带着责备的关切,林满的心口一酸,低声答道:“这几日忙。”
“我也搬过去陪你。”他紧接着说,像是在陈述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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