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虞休养了近半年,气色终于好了些。这日恰逢裕昌郡主生辰,汝阳王府设下宴席,她推辞不过,便在袁慎的陪同下前往赴宴。
马车停在汝阳王府门前,文子虞刚下车,就见裕昌郡主快步迎了上来。她穿着一身红色曲裾,脸上带着笑意,可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栩栩,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文子虞浅笑着点头:“生辰快乐。”她能看出裕昌的情绪不对,却也没多问,只随着她一同走进府内。
宴席设在花园里,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文子虞刚坐下。
“栩栩,你瞧楼缡带来的那支步摇,成色倒是不错。”裕昌郡主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可眼底却藏着一丝未散的郁气。自上元夜落水后,她被文帝罚抄三个月《女戒》,又因文子虞休养半年而少了玩伴,心里早已将程少商恨得牙痒痒。
文子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见楼缡和王姈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两人时不时朝门口方向瞥去。不多时,程家女眷便走了进来——萧元漪和桑舜在前,程姎一身浅绿衣裙,温顺地跟在身后,而程少商则穿着件石青色布裙,虽素净却难掩眼底的倔强。
“哟,这不是程四娘子吗?”王姈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讥讽,“听说你被打了二十板子又禁足半年,怎么,刚解禁就急着出来丢人现眼了?”
“王家娘子,倒像是忘了自己当初在上元夜,跟着裕昌郡主起哄的模样。”
“程少商!你还好意思提上元夜?若不是你推栩栩落水,栩栩怎会休养半年?我又怎会被罚抄《女戒》?”
“郡主这话可就错了。”程少商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直直地看向裕昌,“当初是郡主你故意落水引凌将军相救,云华郡主知情不报,我不过是戳破你们的伎俩,何错之有?倒是郡主,身为皇家贵女,却行此勾栏伎俩,还好意思在此指责旁人?”
“你胡说!”裕昌气得发抖,楼缡连忙上前扶住她,对着程少商怒目而视,“程少商,你别太过分!裕昌郡主和云华郡主也是你能诋毁的?”
“过分的是你们。”程少商不退反进,“仗着身份欺压旁人,真当这京城是你们说了算?
“仗着身份欺压人?程少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王姈被她的话噎得脸色涨红,上前一步就要推搡程少商,“不过是个武将家的女儿,也敢在王府宴上撒野,我看你是禁足半年还没学乖!”
程少商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她的手,反手扣住王姈的手腕,“王家娘子动手动脚,就不怕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
王姈被她扣得手腕生疼,又羞又怒,对着一旁的楼缡喊道:“楼缡!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她欺负我吗?”
楼缡本就因裕昌的事对程少商心存不满,此刻听到王姈的呼喊,立刻上前,伸手去扯程少商的衣袖:“程少商,快放开王姈!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程少商松开王姈,却没退后半步,“不客气?你们想怎么不客气?”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程姎突然“啊”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旁边的池塘倒去——原来是楼缡暗中伸脚绊了她一下。水花四溅,程姎在水里慌乱地扑腾,呛了好几口池水。
“姎姎阿姊!”程少商脸色骤变,刚要冲过去救人,王姈却从身后死死拽住她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扯:“想救她?先过我这关!”
剧痛从头皮传来,程少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反手抓住王姈的手腕,猛地将人往前一拉,趁着王姈重心不稳,挥拳狠狠砸在她的脸颊上。“啪”的一声脆响,王姈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
“你敢打我!”王姈捂着脸尖叫,楼缡也趁机扑上来,对着程少商的胳膊又抓又拧。程少商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她避开楼缡的爪子,抬腿踹向王姈的膝盖,趁着两人慌乱之际,突然抬手对着自己的眼睛狠狠抡了两拳——眨眼间,她的眼眶就红肿胀起,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周围的宾客早已被这场混乱惊得起身,纷纷围在一旁议论。裕昌郡主站在人群前,看着池塘里被侍卫救上来的程姎,又看了看扭打在一起的三人,气得浑身发抖:“程少商!你竟敢在我的生辰宴上打人,你太过分了!”
程少商听到裕昌的呵斥,立刻松开手,捂着红肿的眼眶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郡主明鉴!是王姈和楼缡先动手扯我头发、绊我阿姊落水,我只是自保,她们却倒打一耙!”
她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再配上红肿的眼眶,倒让不少不明真相的宾客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王姈见状,气得跳脚,指着程少商的鼻子喊:“你胡说!明明是你先打我,还故意弄伤自己装可怜!”
“我若想装可怜,何必用这么重的力道?”程少商说着,故意露出手腕上被楼缡抓出的红痕,“大家看看,这都是她们抓的,我阿姊落水也是楼缡绊的,在场总有目击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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