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梁绯月始终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窗外。李心儿看她实在没精神,便提议先送她回公寓休息。车子停在中环公寓楼下时,暮色已经漫过霓虹招牌,梁绯月谢过李心儿,自己一个人走进电梯。
打开家门的瞬间,客厅里的冷硬感比白天更甚。她把行李箱放在玄关,弯腰换鞋时,目光又落在了茶几上那本摊开的警务文件上——封面角落印着“保安科”的字样,和杨锦荣白天说的部门一模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卧室开始整理行李。米白色连衣裙、浅灰色针织衫……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时,门锁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她握着衣架的手一顿,转过身时,正好对上杨锦荣推门而入的目光。
他显然没料到家里会有陌生人,眉头瞬间拧紧,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是常年握枪养成的习惯,眼神里的警惕像实质的锋芒,扫过她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又落在客厅散落的行李箱上。
“你是谁?”杨锦荣的声音比在酒吧时更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她是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
梁绯月深吸一口气,从随身包里拿出那本红色的结婚证,走到他面前递过去。“我是梁绯月,我们结婚两年了,杨先生。”
杨锦荣的目光落在结婚证上,又抬眼看向她,眼神里的警惕没消,反而多了几分审视。他接过结婚证,翻开看了一眼,指尖在“梁绯月”三个字上顿了顿,随即合上本子,递还给她。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你住在这里可以,但别干涉我的事,也别对外声张我们的关系。”
杨锦荣只是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往卧室走。经过她身边时,他停顿了一秒,声音放低了些,却依旧带着疏离:“客房在右边,自己收拾。”
梁绯月看着杨锦荣走进主卧的背影,捏着结婚证的指尖慢慢松开,刚才被他冷硬态度压下去的兴趣,反倒因这连串的疏离更浓了些。她按他的话收拾好客房,目光却总忍不住往主卧方向飘,直到窗外泛起零星夜色,才想起该做些什么打破僵局。
厨房的灯光亮起来,她系上围裙,笨拙地煮了碗鲜虾云吞。白瓷碗盛着热气,她端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杨先生,我煮了点夜宵,要不要尝尝?”
门内没应声。她等了片刻,又敲了敲,里头才传来一句冷淡的“不用”,声音隔着门板,更显疏离。梁绯月没气馁,把碗放在门口的矮柜上:“那我放这儿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便转身回了客房,只是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咔嗒”一声,主卧门开了,她下意识回头,却只看见杨锦荣拿起那碗云吞,径直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动作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她攥紧了衣角,心里有点发涩,可眼底的那点不甘却更盛了。
到了后半夜,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梁绯月坐在客房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雷声,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故意把房间的灯关掉,抱着枕头走到杨锦荣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杨先生,我……我有点怕打雷,能不能……”她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颤抖,还夹杂着几声怯怯的吸气。
门很快被打开,杨锦荣穿着深色睡衣,头发微湿,显然是刚洗完澡。他看到门外的梁绯月,眉头瞬间又拧了起来,眼神里的不耐毫不掩饰。没等梁绯月把话说完,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把她往客房的方向推去。
“安分守己。再敢随便敲门,后果自负。”
客房的门被重重关上,梁绯月靠在门板上,胳膊上的痛感还在,可她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手摸了摸被杨锦荣抓过的地方,眼底的兴奋愈发浓烈——这个男人,果然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而她不知道的是,门外的杨锦荣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心里第一次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妻子”,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第二天,梁绯月跟着父亲梁警司走进警署大楼时,心里还惦记着昨晚杨锦荣那副冷硬模样。走廊里人来人往,穿着制服的警员匆匆而过,她正四处打量,目光忽然撞进一道熟悉的身影里——杨锦荣穿着深色西服,肩线笔挺,正背对着她跟下属低声讨论案件,指尖夹着的文件被风吹得微扬。
“爸,您先去办公室等我,我去下洗手间。”梁绯月跟梁警司说了句,没等对方回应,就提着裙摆快步朝杨锦荣的方向走过去。
她故意放慢脚步,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放得又软又甜:“杨先生,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办公?”
这话一出,杨锦荣和他身边的下属同时顿住。下属回头看了眼梁绯月,又疑惑地看向杨锦荣,眼里满是“这位小姐是谁”的好奇。周围路过的警员也纷纷侧目,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杨锦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冷意比昨晚更甚。他没回头,只对着下属低声说了句“这事稍后再谈”,随即猛地转身,伸手攥住梁绯月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指节泛白,几乎要捏进她的皮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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