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执事原本的表情,在目光触及洛灿手中那枚青色玉牌的瞬间,骤然凝固。玉牌质地温润,正面雕刻着缥缈的云山纹路,中间是一个古朴的“玉”字,背面则是“内门”二字,边缘环绕着细微的灵光符文,隐隐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
玉华门!还是内门弟子!
执事的心脏猛地一跳,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震惊之色。在这西泠国边陲之地,玉华门的外门弟子都难得一见,更何况是内门弟子!
他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洛灿,炼气七层修为,风尘仆仆,带着个修为低级的小丫头,这…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大宗门的内门弟子该有的行头。但手中这玉牌传来的灵韵和那种特有的宗门印记,却又不像作假。
一时间,执事心中念头急转,惊疑不定。他不敢怠慢,更不敢擅自决断,连忙双手接过玉牌,语气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道…道友稍候!此事关系重大,需请族中长老前来验证,还请见谅!”
“没问题。”洛灿神色不变,收回手,负手而立,静静等待。阿羽躲在他身后,小手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她能感觉到周围气氛的骤然变化。
执事不敢耽搁,对身旁另一人低声急促交代两句,自己则捧着那枚玉牌,脚步匆匆转入后堂。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堂传来一股强横的灵压,虽刻意收敛,但那属于筑基修士的威势依旧让大堂内所有炼气修士感到呼吸一窒。
只见一名身着锦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随着那执事走了出来。他手中正拿着那枚青色玉牌,仔细端详。
“老祖,便是这位道友。”执事躬身禀报。
这位王家老祖目光如电,落在洛灿身上,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洛灿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但他体内《庚金诀》自行运转,灵力沉稳,并未露出丝毫破绽。他微微躬身,不卑不亢,“晚辈洛灿,见过前辈。”
王家老祖目光在玉牌和洛灿之间来回扫视数次,眼中精光闪烁。以他的见识和修为,已然确定这玉牌是真品无疑!这让他心中同样掀起了疑惑。一个玉华门内门弟子,为何会独自流落至此?
“洛小友。”王家老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审视的意味,“你这玉牌不假。只是…据老夫所知,玉华山门距此何止百万里之遥,如今边境不宁,路途艰险,小友为何会孤身流落至此?身边这位是……”他目光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洛灿身后的阿羽。
该来的终究会来。洛灿心中早有计较,面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沉重与无奈,简略说道:“不敢隐瞒前辈。晚辈此前奉命在群永城处理宗门事务,不料遭遇邪教妖人作乱,大举攻城。城破之际,与同门失散,混乱中只得护着这位故人遗孤,一路东行,几经辗转,方至此地。欲借贵族传送阵返回宗门,禀明情况。”
王家老祖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群永城之事,他们这些临近的修真家族自然有所耳闻。玉华门弟子在城中执行任务遭遇不测,流落在外,倒也说得通。他仔细看了看洛灿的神情,不似作伪,而且一个炼气修士,也没必要冒充玉华门内门弟子来自找麻烦。
“原来如此。”王家老祖点了点头,脸上神色缓和了些许,“群永城之变,老夫亦有耳闻,邪教肆虐,着实可恨。小友能护着人安然抵达天翼城,已属不易。” 他将玉牌递还给洛灿,“身份既已验明,自可使用传送阵。”
他转头对那执事吩咐道:“为洛小友办理手续,依例收取费用即可。”
“是,老祖!”执事连忙应下。
洛灿心中微松,接过玉牌,拱手道:“多谢前辈行此方便。”
缴纳了四百灵石,执事递给洛灿两枚刻画着数字的骨牌,“道友,传送阵需凑齐三十人方能启动,这是您的号牌,请至偏厅等候,人齐后自会有人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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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守卫森严灵气氤氲的宫殿内,无数盏或明或暗的灯焰,以及一个个刻着名字的玉牌,静静地陈列在巨大的玉架上。这里是宗门的魂灯殿,寄托着门内重要弟子的一缕神魂气息。
一道窈窕的白色身影,静立在殿内一角。她身姿挺拔,容颜清丽绝伦,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化不开的忧思。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面前三块并排的玉牌上。属于柳茹之、阮灵儿,以及洛灿的魂牌,依旧完好无损,散发着稳定的微光。
“洛灿…” 夏璇心中低语,纤长如玉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收拢。
思绪不由得飘远,仿佛又回到了那烽火连天、血色弥漫的故国,眼前浮现父皇与兄长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那双清澈的美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刻骨的痛楚与冰冷的杀意。
“十个了……父皇,哥,璇儿已筑基,手刃了十个仇人…你们放心,毒龙老怪,血眸…总有一天,我必亲手取其性命,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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