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士营的驻地,紧邻着平安县城兵营的核心演武场。
这里的气息与苗子营截然不同。空气中不再仅仅是药味和汗臭,更添了几分铁锈的腥气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形成一股肃杀沉重的氛围。低矮却结实的营房整齐排列,校场地面被踩踏得坚硬如铁,四周的器械——无论是用于搏击的木桩、攀爬的高墙,还是障碍冲刺的壕沟——都带着严重的磨损痕迹,无声诉说着经年累月的残酷使用。
洛灿等五十余名从苗子营淬炼而出的新锐,被编入了锐士营丙字队。
迎接他们的,不再是李黑塔那种沉默的打磨,而是一个个眼神锐利如鹰、气息彪悍迫人、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狰狞伤疤的老兵锐士。这些目光扫过来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仿佛在掂量新来的“铁疙瘩”够不够硬,能不能在未来的厮杀中成为可靠的倚靠,或者……会不会成为拖累。
负责丙字队日常操练的,是一位绰号“孙瘸子”的老伍长。他左腿有些不便,走路微跛,据说是早年与黑狼汗国骑兵厮杀时,被沉重的狼牙棒扫中留下的纪念。但这残疾并未削弱他的威严,精悍的上半身肌肉虬结,那双眼睛更是锐利得如同磨过的刀锋,让人不敢直视。
他拄着一根光滑的木棍,目光扫过这群气息沉凝、却依旧难掩稚嫩的新面孔,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木头。
“苗子营里千锤百炼出来的铁疙瘩?哼,到了老子孙瘸子手下,是龙,你得先学会盘着!是虎,也得给老子卧稳喽!”他手中的木棍重重顿地,
“锐士营,练的不是你们那身挨揍的硬骨头!练的是杀人的手艺!是把你们这群铁疙瘩,给我生生磨成能撕开敌人喉咙、捅穿敌人心窝的快刀!利刃!”
训练内容随之剧变,不再有碎石滩和骨桩阵,取而代之的是名为“血狼七式”的基础搏杀术。
这七式毫无花哨可言,只有最原始、最直接、也最凶残的七个动作:刺喉、掏心、撩阴、断筋、碎膝、锁喉、破颅!
每一式都摒弃了所有冗余,只追求在最短的距离、用最小的力量消耗、造成最致命、最快速的杀伤!负责传授的老兵在演示时,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浸透骨髓的狠辣劲儿,坚硬的草靶在其手下发出沉闷的破裂声,瞬间被“肢解”得七零八落。
“都给老子把眼睛瞪大瞧清楚了!”孙瘸子厉声喝道,声音在肃杀的校场上回荡,“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别他娘的抱着那些江湖把式的幻想!在这里,只有一条铁律——怎么快!怎么狠!怎么一招毙命!就怎么给老子练!”
“练!对着草靶,往死里练!练到你们出手就是杀招!练到闭着眼睛,肌肉都能记住往敌人心窝子里捅!”
校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密集而沉闷的撞击声,草屑四处纷飞。少年们咬着牙,将苗子营三个月积累下的所有力量、坚韧与隐忍,尽数倾注在这最纯粹的杀戮技巧之中。每一次凶狠的突刺,每一次暴烈的肘击膝撞,都仿佛带着一股被压抑许久的戾气,亟待释放。
洛灿练得格外专注投入。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血狼七式”看似简单粗暴,其追求的快、准、狠内核,竟与他苦练多年的飞镖技巧隐隐相通。
在练习刺喉与掏心这两式时,他下意识地将飞镖出手瞬间那种腰马合一、力贯指尖的发力方式融入其中,使得他的动作在凶狠之余,更添了几分旁人难及的迅捷与穿透力,落在草靶上的闷响也显得尤为沉实。
“嗯?”负责监督他们这一组的疤脸老兵,目光在洛灿身上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他并未出声,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有些特别的新兵。
另一边的张奎,则凭借其过人的身板和力量,将“血狼七式”练得虎虎生风,势大力沉。每一击都打得草靶剧烈震颤,草屑狂飞。
他偶尔瞥向洛灿,见到对方那看似不如自己威猛、却更加精准凌厉的动作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霾,随即又被更凶狠的训练劲头所掩盖。
训练间隙,孙瘸子拄着木棍,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冷冰冰地宣布了锐士营奉行的铁律。
“在锐士营,想吃得更饱,顿顿有肉?想换上更坚固的皮甲,更锋利的战刀?甚至……想学到更上乘的杀人技,得到那能引动气血、踏入后天武者门槛的‘药引’?”他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简单!拿军功来换!”
他手中的木棍指向校场旁一面被烟熏火燎得发黑的巨大木牌,上面用朱砂密密麻麻地刻写着令人心惊的条款。
“斩敌首级(普通士卒):一功!”
“缴获完好皮甲:半功!”
“刺探敌情(有效):视情况一至三功!”
“完成丙级剿匪任务(小队):人均五功!”
……
“兑换基础淬体药散(十份):一功!”
“兑换《莽牛劲》心法(基础篇):五十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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