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刀”吴霸那一声“欠债还钱”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百草静苑清幽的山坳之中。药香被浓烈的煞气冲散,潺潺溪水声仿佛都被这蛮横的声浪压了下去。
洛灿眼神瞬间冰冷如寒潭深渊!
夏璇俏脸煞白,下意识地靠近了洛灿一步,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角,“洛师兄…这是...”
静苑入口处,两名守卫气息勃发,赫然都是后天六重的好手!他们面沉如水,手中兵刃已然出鞘半寸,厉声呵斥。
“放肆!百草静苑,岂容尔等撒野!”
“枯骨叟?哼!一个寒渊狱的邪道药师,其言岂能作数?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邪道药师?” 吴霸狞笑一声,脸上刀疤蠕动,更显凶恶,“老子不管他邪不邪!老子只认钱!认他留下的血契玉牌!”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色泽惨白、仿佛人骨磨制的玉牌!
玉牌上以某种暗红色的颜料,清晰地刻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骷髅下方,歪歪扭扭地刻着“欠债八百点”几个小字,旁边还有一个模糊的指印印记!
一股阴冷、怨毒、带着浓重煞气的气息从玉牌上散发出来!这正是枯骨叟的风格!
“看清楚!这是枯骨叟老前辈留下的血契玉牌!上面有他独门煞气印记!还有这欠债人的指印!” 吴霸高举玉牌,对着静苑内厉声吼道,“洛灿!你小子在寒渊狱受了枯骨叟老前辈天大的恩惠!接了老前辈的‘墨玉藤心’,应下了八百贡献点的债!怎么?现在攀上了潜龙阁的高枝,就想赖账不认了?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他的声音灌注内力,滚滚传开,震得药圃枝叶簌簌作响。
“今日,要么还钱!要么,老子就拿着这血契玉牌,去阁老院讨个说法!看看这堂堂潜龙阁,是不是包庇欠债不还的白眼狼!”
“对!还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身后那瘦高个和矮壮汉子也跟着鼓噪起来,分水刺和短刀寒光闪烁,煞气腾腾。
静苑内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一些在附近药圃劳作的百草堂老药师和学徒被惊动,纷纷走出,看到门口凶神恶煞的三人,皆是脸色大变,议论纷纷。
“枯骨叟?那个寒渊狱的魔头?”
“洛灿真的欠他钱?八百点?!”
“还接了‘墨玉藤心’?那可是枯骨叟的命根子啊……”
“这……这要是真的,麻烦大了……”
质疑、担忧、甚至一丝隐隐的排斥目光,开始投向溪边的洛灿。夏璇急得眼圈发红,想要辩解,却被洛灿轻轻按住了手。他眼神依旧冰冷,但深处却燃烧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却蕴含着磅礴威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入口处,正是百工院掌院——陈长老!
“聒噪!” 陈长老一声低喝,如同闷雷滚过!吴霸三人如遭重击,气血翻腾,鼓噪声戛然而止!他们骇然地看着这位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嚣张气焰瞬间被压下去大半。
陈长老目光如电,扫过吴霸手中的血契玉牌,眉头紧锁。那上面的煞气印记和枯骨叟特有的阴冷气息,做不得假!他沉声问道,“此物,从何得来?”
吴霸强压惊惧,梗着脖子道,“枯骨叟老前辈生前所赐!他老人家在寒渊狱遭了难,临终前将此物托付给他的一位……故交!委托我等替他收债!这血契玉牌便是凭证!上面有枯骨叟的煞气印记和洛灿那小子的指印!潜龙阁莫非想仗势欺人,赖掉这白纸黑字……呃,白骨头黑字的债不成?” 他故意将“故交”二字说得含糊,显然不愿透露背后真正指使者。
陈长老脸色阴沉。枯骨叟已死?这消息他也有所耳闻,但未得证实。这血契玉牌和指印,是最大的麻烦!若真如对方所说,洛灿确实欠下巨债,且留有凭证,那此事就极为棘手!
潜龙阁固然不惧几个江湖亡命徒,但若被扣上“包庇赖账”的名声,对阁内声誉将是巨大打击!尤其在这个北境战事吃紧、需要凝聚人心的关头!
“洛灿!” 陈长老目光转向溪边的洛灿,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严厉,“此人所言,可有其事?你是否在寒渊狱,与枯骨叟有过交易,欠下八百贡献点?这指印,可是你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沉重的山岳,压在了洛灿身上。
夏璇紧张地看着洛灿,小手冰凉。赵铁柱不知何时也闻讯赶来,挤在人群中,满脸焦急。
洛灿迎着陈长老锐利的目光,迎着吴霸三人凶戾的逼视,迎着周围无数道或疑惑、或审视、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缓缓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静苑,“弟子在寒渊狱,为求黑玉断续膏接驳右臂,与枯骨叟交易。他以‘火引石’助我焚净煞气,并赐下黑玉断续膏。代价是,为他寻来‘墨玉藤心’,并支付八百贡献点。墨玉藤心弟子九死一生寻得,已交付于他。八百贡献点……弟子当时身无分文,只能立下字据,以指印为凭。此债,弟子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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