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穿透简陋窗户上的薄雾,在硬板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洛灿缓缓收功,一夜的《莽牛劲》运转,让那缕精纯的地火内息壮大了一丝丝,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受损的经脉中艰难游走,带来些许暖意,却也牵动了混合剧毒和本源暗伤,带来阵阵隐痛。他睁开眼,眼神清明而锐利。
新的一天,首要目标:解决身体的问题。
他按照《百工院规》上的标注,先去“庶务堂”用黑蟒令划掉了七点贡献点,领取了基础的被褥、洗漱用品和两套换洗的深蓝劲装。
看着令牌上仅剩的二百九十三点贡献点,洛灿心头微沉。这数字,在百工院,太不经用了。
换上新衣,将玉佩贴身藏好,那截微凉的“蚀”字藤蔓则被他小心地用布条缠在右手腕内侧。他离开丙字区居所,循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草木药香,走向百工院的核心区域之一——百草堂。
百草堂并非单一一栋建筑,而是一片占地广阔的院落群。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草混合的复杂气味,有清香的,有苦涩的,也有辛辣刺鼻的。
院子里晾晒着各种处理过的药材,形形色色的弟子在药架、碾槽、药炉间穿梭忙碌。有的在分拣晾晒,有的在研磨药粉,有的守着炉火小心控制着火候,熬煮着咕嘟冒泡的药汁。
洛灿的到来,引起了一些注意。他空荡的左袖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冷厉与疲惫,在普遍忙碌平和的百工院弟子中显得有些扎眼。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经历过寒渊狱的淬炼,看人时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穿透力,让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下意识地避开目光。
他径直走向百草堂内最显眼的一栋建筑,门楣上挂着“回春堂”的匾额。这里便是百工院乃至整个上院都颇有名气的诊疗之所。
踏入堂内,药香更为浓郁,光线明亮。几名穿着深蓝色罩衣、胸前绣着药葫芦标志的弟子正在忙碌。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主位诊案后,正闭目为一名弟子号脉。
洛灿默默排在后面。他能感觉到周围好奇和探究的目光,但都选择无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腕上那截藤蔓传来的微凉感上,似乎进入这里后,这凉意更清晰了些,体内几种剧毒躁动不安的感觉也被稍稍压制。
“下一位。” 老者收回手,对前一位弟子嘱咐了几句。
洛灿走上前,在诊案前的木凳坐下。
老者睁开眼,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洛灿的脸庞、空荡的左袖,最后落在他唯一的手腕上,似乎在那缠绕的布条处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他并未多言,示意洛灿伸手。
洛灿伸出右手。老者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一股温和却极为精纯的内息探入。老者眉头微蹙,细细感知。
时间一点点过去。老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时而闭目沉思,时而睁开眼仔细打量洛灿的气色,甚至凑近嗅了嗅他身上残留的、极淡的血腥和某种阴冷气息。
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老者才缓缓收回手,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洛灿的目光充满了惊异和凝重。
“小子,你这身体…能活着走出寒渊狱,真是奇迹!” 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蚀肌散、分水刺的寒毒、蚀骨爪的阴煞毒…还有至少两种老夫一时难以辨明的混合毒素!
互相纠缠,盘踞五脏六腑,深入骨髓!更麻烦的是,你右臂本源似乎曾遭受过极其霸道的反噬,留下难以愈合的暗伤,经脉滞涩!左臂断口…倒是最‘干净’的伤了。”
老者每说一句,洛灿的心就沉一分。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
“敢问先生,可有解法?” 洛灿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
老者捋了捋胡须,沉吟道,“难!极难!常规的解毒药剂,只能压制一时,难以根除。且你体内毒素已成混合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使用猛药,极易引发反噬,暴毙而亡!至于本源暗伤…更是水磨功夫,需要极其温和且蕴含生机的宝药,配合特殊手法温养,耗时日久。”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盯着洛灿,“不过……老夫在你体内,似乎也感应到一股奇特的、带着生机的微凉气息,在自发地压制、调和着那些剧毒?虽然微弱,却极其精纯,似乎…是某种极其罕见的草木精华?”
洛灿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晚辈在寒渊狱中,曾侥幸得遇一种奇特的藤蔓,取其汁液涂抹伤口,似乎有些压制毒素的效果。”
“藤蔓?”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是何形态?汁液何色?气味如何?那藤蔓生长在何处?”
洛灿谨慎地描述了一下藤蔓的墨紫色泽和坚韧触感,以及汁液微凉、带点草木清苦的气息,至于生长地点,他只含糊说是在一处险峻裂谷的藤蔓丛中偶然发现,如今已难再寻。
老者听得极为仔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喃喃道,“墨紫藤蔓……微凉清苦……压制阴煞混合剧毒……莫非是古籍中记载的…蚀心藤?不对,‘蚀心藤’剧毒无比…难道是变种?或是紫玉清心藤?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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