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目光微闪,正欲抬步跟上,旁边主洞府的禁制光华一闪,荆无命的身影缓缓从中踱出。
“杜长老。”
荆无命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目光却落在杜啸山身上。
“何事需要带走劣徒?他若有行差踏错之处,杜长老不妨直言。”
见到荆无命,杜啸山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拱手道。
“原来是荆长老。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律令堂有些常规问询,需要厉锋前去配合一下,很快便回。”
他语气虽然客气了几分,但关于具体何事,却依旧闭口不谈。
荆无命在宗门内实力强横,战绩彪炳,更兼在夏国总部人脉深厚,杜啸山虽同为结丹中期,却深知自己远非其对手,故而表面功夫做得十足。
荆无命心中如同明镜,知晓定是为了吴长河失踪及血影遁之事。
他深深看了杜啸山一眼,又转向孟川,微微颔首,语气如常道。
“既是律令堂问询,你便随杜长老去一趟。如实回答便可,不必紧张。”
“是,师尊。”
孟川会意,恭敬应下。
荆无命那个点头和如实回答的叮嘱,已然暗示之前布局已成。
不再多言,孟川跟在杜啸山身后,化作两道遁光,朝着律令堂飞去。
血河殿的律令堂,阴森、肃杀。
踏入大殿,一股混合着血腥气便扑面而来。
光线昏暗,仅有几盏长明灯跳跃着幽绿的火光,映照得墙壁上悬挂的各种造型狰狞的刑具黑影幢幢,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
空气冰冷潮湿,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孟川微微皱眉,不是惧怕,而是不喜这种环境。
他神识强大,更能感受到此地弥漫的绝望的负面情绪残留,若心志不坚者在此久了,只怕心神都会受到影响。
杜啸山径直走到大殿上首的主位坐下,他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扫在孟川身上,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无比。
“厉锋,”
杜啸山开口。
“你可知罪?”
典型的审讯套路,不先言明事由,直接以势压人,试图让受审者心神失守,自行露怯或胡乱招认。
孟川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茫然中带着几分无辜的表情,拱手道。
“杜长老明鉴,弟子实在不知身犯何罪,还请长老明示。”
“哼!”
杜啸山猛地一拍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陡然拔高。
“还敢狡辩!你可是私下偷学了宗门秘术?”
声浪滚滚,蕴含着一丝神识冲击,若是普通筑基修士,恐怕已被震得心神摇曳。
孟川神识强韧,远超同阶,这点冲击对他而言如同清风拂面。
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被冤枉的愤懑,抗声道。
“弟子从未偷学任何宗门秘术!不知杜长老所指,究竟是何种秘术?竟让长老如此动怒?”
见他反应激烈,杜啸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旋即被厉色取代,他死死盯着孟川,一字一顿地喝道。
“血、影、遁!你还敢说未曾偷学?”
“血影遁?”
孟川闻言,脸上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仿佛松了口气,语气也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回禀杜长老,弟子确实修习了血影遁。但此术并非弟子偷学,乃是家师荆无命,耗费自身大量宗门贡献,为弟子兑换的秘术传授名额,亲自传授于弟子。此事,难道不合宗门规矩吗?”
他这番应对,语气转折自然,将一个自认为有理有据、突然被冤枉的弟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什么?荆长老所授?”
杜啸山闻言,先是猛地一怔,似乎完全没料到孟川会给出这个答案。
但下一刻,他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勃然大怒,周身灵压轰然爆发。
“放肆!死到临头还敢信口雌黄,攀诬尊长!”
杜啸山须发皆张,怒不可遏。
“本长老早已查过羌州百傀堂近三年所有秘术兑换记录,荆长老根本未曾为你兑换过血影遁的传授资格。记录在此,你作何解释?”
他猛地甩出一枚玉简,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玉简上灵光闪烁,正是羌州分堂的秘术兑换记录副本。
孟川心中猛地一突,难道师尊并未办妥?
看来麻烦大了!
他不知具体缘由,但电光火石间,他选择无条件相信荆无命。
出门前师尊那个笃定的点头绝非无的放矢。
孟川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被逼到墙角的不忿,他两手一摊,语气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硬气。
“杜长老,弟子不知您查的是何处的记录。但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血影遁秘术,确为家师荆无命亲口传授!弟子不知为何记录上没有,或许…或许是记录有所疏漏?除此以外,弟子无话可说!”
他一口咬死是师尊所传,将皮球踢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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