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器革命 第91章 三足初立

议事厅的木桌上，摆着渔歌部落带来的礼物：雪白的海盐装在贝壳串成的袋子里，颗粒均匀，没有一丝杂质；渔网用坚韧的藤蔓编织，网眼大小一致，边缘还缝着打磨光滑的石子（用来沉网）；最特别的是一小罐晒干的海菜，泡在水里就能恢复翠绿，闻起来带着大海的咸鲜。

浪纹坐在林岩对面，手指摩挲着桌上的青铜小刀，眼神里满是赞赏：“这刀比我们用的黑曜石矛锋利多了，要是能换些给渔歌的猎手，出海捕鱼就能少受些海兽的伤。”他说话直接，没有绕弯子，“我们愿意用十斤海盐、一张渔网，换你们一把这样的小刀；或者用一袋海菜、一份下游航道图，换十个你们做的陶罐。”

林岩拿起航道图——是用炭笔在兽皮上画的，标记着浅滩、暗礁和适合停泊的港湾。“这航道图对我们很重要。”他看向星，星点头示意（部落正想探索南方水路）。双方很快达成协议：岩山每月给渔歌二十把青铜小刀、五十个陶罐，渔歌则提供五十斤海盐、十张渔网，以及每季度更新一次的航道图。

“我们渔歌的船快，能在大河上跑，以后你们要是有消息想传给下游的部落，我们也能帮忙带信。”浪纹补充道，这句话让林岩眼前一亮——这意味着岩山多了一条快速传递情报的渠道。

柔藤再次来访时，脸色比上次难看了些。他刚走进议事厅，就开门见山：“林岩首领，南方的流寇（狩）又袭击了一个小部落，离岩山的边界越来越近了。我们巨木已经准备好了五十名战士，随时可以和你们一起清剿，你们到底还在等什么？”

林岩叹了口气，示意星递上一张记录板——上面画着陶轮的改进图、铜矿的开采进度，还有渔歌部落的帐篷分布图。“柔藤长老，不是我们不想动，是真的抽不开身。”他指着记录板，“陶轮刚稳定，需要工匠盯着；铜矿要扩采，不然青铜不够用；渔歌的朋友刚来，部落里要安排住处、准备交易，人手实在紧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为难”：“而且狩太狡猾了，我们之前派了三队人，都没找到他的老巢，反而伤了十几个兄弟。现在贸然出兵，怕是会吃亏啊。”

柔藤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击，眼神闪烁——他知道林岩在拖延，但岩山有渔歌帮忙，现在撕破脸对巨木没好处。“既然如此，我们就再等半个月。”他语气冷了些，“但林岩首领要记住，巨木的耐心不是无限的，要是岩山一直‘没时间’，我们可能就要自己动手了。”

这句话里的威胁，像冰锥一样刺在空气里。林岩笑着点头，心里却清楚——巨木已经等不及了，必须尽快拿出对策。

柔藤走后，议事厅的气氛立刻凝重起来。磐一拳砸在桌上，青铜剑鞘撞得石碗叮当响：“巨木就是想让我们和狩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星拿着渔歌的航道图，手指点在南方的“双河口”：“浪纹说，双河口以南还有三个小部落，都是靠渔猎为生，现在肯定怕狩的袭击。要是我们能帮他们，他们说不定会帮我们盯着狩的动静。”

林岩看着地图，手指从北方的巨木，滑到南方的狩，又停在东方的渔歌，突然开口：“我们要借势——借渔歌的势牵制南方，借巨木的贪婪拖延时间，自己偷偷练‘真本事’（铁器）。”

他说出了“驱狼吞虎”的具体计划：

第一， 联渔歌，抗狩。让浪纹带消息给南方的三个小部落，说岩山愿意提供“旧武器”（淘汰的铜矛、石斧），帮他们抵抗狩，但条件是他们要定期给岩山送狩的行踪情报；渔歌负责运送武器，还能趁机和这三个部落做贸易，双方都有好处。

第二， 讹巨木，换资源。同意巨木派五名“学徒”来岩山“学青铜技术”，但只能看普通农具的铸造过程，不能靠近核心的青铜配方和弩机制造；作为交换，巨木必须告诉岩山“黑石”（煤）的矿脉位置，还要允许岩山派工匠去学习开采方法——煤能让炉温更高，对炼铁至关重要。

第三， 炼铁器，强根基。让老石匠带两个最信任的学徒，去部落西边的山里找“铁矿”（之前逐风者说过那里有暗红色的石头，可能是褐铁矿），用雪眼给的“基础指南”，尝试用煤烧铁矿，哪怕只能炼出“熟铁”，也比青铜硬。

“狩是‘狼’，巨木是‘虎’，我们要让狼和虎互相盯着，自己趁机变强。”林岩的声音坚定，“等我们有了铁器，有了足够的煤，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计划很快落地。浪纹听到“联南方部落”的提议，立刻答应——这能让渔歌在南方的影响力更大，还能赚更多贸易钱。他带着岩山的旧武器，坐着独木舟往下游去，半个月后带回消息：南方的三个小部落愿意合作，已经开始盯着双河口的芦苇荡，只要狩出现，就会立刻给岩山送信。

巨木那边，年轮长老权衡了很久，最终同意了岩山的条件——五名学徒来岩山，换黑石矿脉的位置。柔藤带着学徒来的时候，脸色难看，但还是遵守约定，给了岩山一张画着黑石矿脉的地图。林岩派了三名工匠跟着去巨木的矿场，学开采黑石的方法，还特意叮嘱他们“多观察巨木的工坊，看看他们的青铜技术到底到了哪一步”。

老石匠则带着学徒去了西边的山，找到了暗红色的褐铁矿，用煤烧了几次，虽然只炼出一块“半生不熟”的铁疙瘩，却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这块铁疙瘩比青铜硬，用青铜斧砍都只留下一道浅痕。

岩山的棋局，终于走活了。南方的狩被三个小部落盯着，不敢轻易北上；北方的巨木被“青铜技术”勾着，暂时没心思动武；东方的渔歌成了岩山的“朋友”，帮忙传递消息、运送物资；岩山自己则在偷偷炼铁器，积蓄力量。

但林岩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衡。巨木不会一直满足于“学皮毛”，狩也不会一直被南方部落牵制，雪眼的“下次枯荣之期”也越来越近。他站在围墙上，望着远方的群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铜剑——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后面的每一步，都要走得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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