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器革命 第21章 坚壁清野

赤岩部落的狼烟在天际扭曲攀升，像一道染血的墨痕，瞬间将岩山部落的安宁彻底吞噬。紧张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却未引发往日的慌乱——族人们眼神紧绷，动作却井然有序，早已刻入骨髓的防御指令，在这一刻成了本能。

磐的吼声在洞穴与栅栏间回荡，不再是狂乱的战吼，而是清晰的调度：“猎人一队守栅栏！二队检查陷阱！女人带孩子搬石块、运箭矢！动作快！”

话音未落，部落便如同一架上紧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猎人们扛着弓箭跃上栅栏后的平台，将黑曜石箭镞码成整齐的堆，手边堆起拳头大小的石块；女人们两人一组，用藤筐抬着沉重的防御石，快步穿梭在栅栏与洞穴间；半大的孩子也攥着水囊，在防线间传递消息，小小的脸上满是严肃。

林岩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视野开阔，能将整个防御布局尽收眼底——前方是深半人高的壕沟，底部插满削尖的硬木刺，沟前伪装着绊索陷阱；中间是两人高的原木栅栏，木桩深深扎入泥土，缝隙间缠绕着带刺的藤蔓；后方则是待命的预备队，手中握着石斧与投石索。这是他们用汗水筑起的最后防线，也是生存的希望。

星快步走来，手中攥着几支尾羽染成赤红的箭矢，气息微喘却眼神坚定：“按你说的做好了指挥箭，磐知道怎么用。”林岩点头，转头看向身旁一名年轻猎人：“你立刻去盐矿前哨，让他们见赤岩主力就点燃烽火，然后全员撤回，沿途触发预警陷阱，别恋战。”

年轻猎人应声跃下指挥台，身影迅速消失在丛林小径。林岩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弓——坚壁清野，利用主场优势拖垮敌人，这是他们眼下唯一的胜算。

午后的阳光渐斜，东面的林线突然晃动起来。预想中黑压压的大军并未出现，率先抵达的是十名赤岩战士，成松散搜索队形推进，动作矫健如豹，每一步都带着警惕，显然是经验老道的先锋斥候。

他们身着统一的暗红色鞣制皮甲，甲片边缘磨得锋利，手中金属长矛泛着冷光，矛尖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锋芒。为首之人脸上三道赤纹如血，正是上次在河边对峙的赤岩头领，他的目光扫过岩山部落的防御工事，在坚实的木栅栏与后方隐约的人影上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冷厉取代。

他没有贸然踏入陷阱区，抬手止住队伍，独自走到壕沟边缘，用带着独特韵律的语言高声喊话，语气中的挑衅与蔑视，即便听不懂也能清晰感知。

磐站在栅栏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铜匕在腰间微微发烫。他紧咬牙关，按捺住冲出去的冲动——林岩说过，先沉住气，别落入对方的挑衅陷阱。

赤岩头领见无人回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他抬手示意，身后两名战士立刻举起投矛，猛地朝着栅栏掷来！“嗖！嗖！”两道破空声尖锐刺耳，金属矛头带着惊人的力道，瞬间跨越数十步距离。

“夺！夺！”

沉闷的撞击声震得栅栏微微颤抖。一支投矛深深扎入碗口粗的原木，入木近半，矛杆剧烈晃动；另一支撞在木桩缝隙，竟将坚韧的藤蔓震得松动，木屑簌簌落下。

栅栏后的猎人们脸色骤变——这力道与锋利，若没有栅栏阻隔，足以轻易贯穿身体。恐惧与警惕交织，让他们握弓的手更紧了。

短暂的试探后，赤岩头领眼中闪过不耐，挥手下达命令。十名战士立刻呈扇形散开，有人盯着栅栏寻找薄弱处，有人试图绕向侧翼，避开正面的陷阱区。

“弓箭手注意，目标左侧迂回的两人！”林岩目光锐利，瞬间捕捉到对方的意图，沉声下令。

星立刻搭起红色指挥箭，拉满弓弦射向空中。赤红尾羽划过一道弧线，精准落在左侧防御区上空。早已待命的五名弓箭手立刻从栅栏缝隙探身，黑曜石箭镞对准目标，弓弦在阳光下绷成一道冷光。

“放！”

五支利箭如毒蛇出洞，带着呼啸声射向目标。一名赤岩战士反应极快，抬手用臂盾格挡，“铛”的一声将箭弹开，却没躲过另一支刁钻的箭矢——黑曜石箭镞撕开皮甲，深深扎入他的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暗红色的甲片。他惨叫一声，踉跄倒地，疼得蜷缩起来。

另一人也被箭矢逼得连连后退，原本的迂回路线被彻底打乱，狼狈地躲到树后，不敢再贸然前进。

首次交锋，岩山部落凭借防御工事与弓箭优势，稳稳占了上风！

赤岩头领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个“弱小部落”竟有如此严密的防御和犀利的远程打击。他怒吼一声，指挥剩下的战士集中力量，朝着栅栏正门发起猛攻，金属长矛不断砸向厚重的木门，试图强行突破。

“砰！砰！砰！”

撞击声接连响起，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藤蔓捆绑处开始松动。“落石！”林岩高声下令。

栅栏上方的猎人立刻掀开水囊大小的藤兜，数十块拳头大的石块带着呼啸声砸向门口聚集的赤岩战士。石块密集落下，虽被大部分人敏捷躲开，却也打乱了他们的冲击节奏，有人被石块擦中肩膀，踉跄着后退，进攻的势头瞬间滞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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