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棱镜”安全区的庇护,外界的空气如同淬火的刀锋,刮过“棱镜行者”覆盖着紫金色星云战衣的能量体表,激起细微却清晰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嗡鸣。淡蓝色的光罩在身后无声收缩、消散,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残留的、纯净的能量涟漪,迅速被废土狂暴的熵增气息吞没。
脚下是焦黑龟裂的大地,延展向铅灰色的、翻滚着不祥云层的天际线。远处,“净化之眼”符文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丑陋的黑色巨瘤,其顶端凝聚的毁灭光束虽已收敛,却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威压,如同悬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空间中残留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绞索,切割着稀薄的空气。
“棱镜行者”步履沉稳,每一步落下,脚下焦土并未如之前般熔融塌陷,而是如同水面般微微下陷、荡开涟漪,随即又迅速恢复平整。星云战衣的能量流内敛而高效,仅维持着基础防御与守护契约的链接,将狂暴的外部能量干扰隔绝在外。因果守护线上,指向琥珀的星辰节点稳定地搏动,传递着微弱却持续的“存在”信号。
它的目的地:废土边缘,锈铁集市。
根据“棱镜”提供的、断断续续的情报,这里是“拾荒者”组织残党的聚集地。一个在“净化之眼”高压统治下苟延残喘、以废料和旧时代科技为生的灰色地带。老铁的死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他们压抑已久的仇恨与反抗的火星。
行进途中,地形逐渐变化。焦土被扭曲的、如同巨大金属骨骼般嶙峋的废墟取代。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工业管道如同巨兽的肋骨横亘地表,半埋在散发着刺鼻机油味的黑色淤泥中。空气中弥漫着臭氧、金属粉尘和**有机物的混合恶臭。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能量核心不稳定的嗡鸣以及…压抑的人声交谈。
“锈铁集市”到了。
这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市集。它更像是一个依附在巨型废弃工厂综合体废墟上的、扭曲的蜂巢。无数由废旧装甲板、能量舱段、扭曲金属梁搭建而成的、高低错落的简陋棚屋和通道,如同寄生藤蔓般缠绕、覆盖在巨大的工业残骸上。昏暗的、由生物荧光菌、老旧霓虹灯管和能量核心余辉拼凑成的光源,在浓烟与蒸汽中投下扭曲摇曳的光影。空气中人声鼎沸,混杂着各种方言、行话、能量器械的嗡鸣和劣质合成食物的气味。
“棱镜行者”庞大的、笼罩在星云能量中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丘,在低矮、拥挤的集市通道中穿行,不可避免地引起巨大的骚动和恐慌!
“我的天!那是什么鬼东西?!”
“能量读数…好高!比‘净化者’的巡逻队还恐怖!”
“是‘深渊’的怪物?还是‘基石’的新造物?!”
“快躲!别挡路!会被碾碎的!”
摊贩惊慌失措地收起货物,居民拖家带口地缩进狭窄的甬道或棚屋,能量护盾的光芒此起彼伏地亮起又熄灭。整个集市瞬间陷入一种冻结般的、充满恐惧的寂静,只有无数道惊恐、戒备、混杂着憎恨与一丝莫名敬畏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棱镜行者”无视了周围的骚动。它的目标明确——寻找与“老铁”相关的线索,接触残党核心。它沿着一条相对宽阔、流淌着黑色油污的污水渠前行,能量体表散发出一种非攻击性的、沉凝如渊的气息,刻意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带着浓重地方口音、如同砂纸摩擦金属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一个堆满废旧能量电池和扭曲金属管的摊位后传来:
“喂!大家伙儿!都别慌!看清楚了!那身‘星云壳子’…不是‘净化者’那帮天杀的!也不是‘深渊’的恶心玩意儿!”
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身材敦实、穿着打满补丁的厚帆布工装、脸上布满油污和一道狰狞旧疤的中年男人,从摊位后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个改装过的、滋滋冒着电火花的扳手,眼神锐利如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棱镜行者”。他身后,七八个同样穿着破旧工装、手持各种改装武器(能量弩、等离子切割器、带倒钩的锁链)的男女,也沉默而警惕地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松散的防御圈。
“你是谁?从哪个窟窿里爬出来的?”疤脸男人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报上名号和来意!集市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大块头’!”
“棱镜行者”停下脚步。覆盖着星云能量的“面甲”转向疤脸男人。因果守护线上,指向琥珀的星辰节点光芒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直接的思维传音,精准地送入疤脸男人和周围核心成员的意识:
“老铁。兄弟。”
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疤脸男人脑中炸响!
他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手中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棱镜行者”,眼神从警惕、敌意,瞬间变为难以置信的震惊、狂喜,以及…巨大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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