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马车碾过落霞谷的碎石路,车轮与石块碰撞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云渊撩开车帘一角,望着身后京华方向的夜空——那里已被黑色煞气笼罩,偶尔闪过的灵光与爆炸声,预示着天枢殿的抵抗正逐渐崩溃。李长老靠在车厢壁上,脸色因之前的伤势泛着苍白,却仍攥着木杖,警惕地听着车外动静;苏暮雨坐在对面,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阵法令牌,眉头紧锁,显然在担忧家族的命运;几个琅琊云氏的弟子则神色慌张,时不时望向车外,生怕被幽冥宗的人追上。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片区域,”苏暮雨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幽冥宗的‘噬魂大阵’能追踪修士的灵气波动,我的阵法只能暂时屏蔽马车气息,撑不了多久。前面三十里有处‘断灵谷’,谷内灵脉早已断绝,能干扰煞气追踪,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片刻,更换马匹。”
云渊点头,他能感知到,身后几里处有三道阴邪气息正在快速逼近,气息强度远超之前的血影卫,显然是幽冥宗的核心弟子。他运转《乙木化生诀》,将一缕生机之力注入车厢角落的隐身草种子——种子瞬间发芽,淡绿色的草叶顺着车厢蔓延,进一步削弱了众人的灵气波动。
马车行驶约半个时辰,终于抵达断灵谷。谷内一片荒芜,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枯叶,只有几株枯萎的灌木顽强地立在风中。苏暮雨率先下车,手持阵法令牌,在谷口布下一道简易的“隐气阵”:“这阵法能挡住筑基以下修士的探查,我们有一炷香的时间更换马匹,补充干粮。”
弟子们立刻从马车上搬下备用马匹,李长老则走到云渊身边,低声道:“苏姑娘心思缜密,却也太过心软。她带着家族弟子一同逃离,迟早会被琅琊云氏的人找到,到时候不仅她自身难保,还会拖累我们。”
云渊看向正在整理干粮的苏暮雨,她的紫衫已沾了不少尘土,却仍细心地将灵草饼干分发给每个弟子。“她有自己的苦衷,”云渊轻声道,“若不是为了保护这些弟子,她大可独自逃离。我们现在是同路人,不该怀疑她。”
李长老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去检查马匹的状况。就在这时,谷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阵法波动,隐气阵的光芒瞬间黯淡——幽冥宗的人追来了!
“不好!是幽冥宗的‘鬼面护法’!”苏暮雨脸色骤变,手中阵法令牌泛起紫光,“他是血屠子座下第一高手,已达筑基后期,擅长‘魂蚀术’,我们不是对手!”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已冲破谷口,为首一人身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手中握着一把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泛着红光的骷髅头——正是鬼面护法。他身后的两个弟子手持短刃,煞气缭绕,一进入谷中便朝着琅琊云氏的弟子扑去。
“给我留下!”鬼面护法的声音沙哑如裂帛,骨杖朝着马车一挥,一道黑色煞气化作锁链,直取云渊的胸口——显然是冲着神农尺而来。
“小心!”石猛的声音突然从谷外传来,紧接着,一道土系灵气带着风声袭来,斧头狠狠劈在煞气锁链上。煞气与灵气碰撞,石猛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上瞬间泛黑,却依旧咬牙道:“云渊,我和知意师妹来帮你了!”
柳知意也跟着冲进谷中,指尖泛着淡绿光芒,操控着谷内的枯木藤蔓,缠绕住两个幽冥宗弟子的脚踝。“我们在悟真院等不到你们,就顺着灵气痕迹追了过来,”柳知意喘着气,眼中满是担忧,“还好赶上了!”
云渊心中一暖,没想到石猛和柳知意竟不顾危险,追了过来。他不再犹豫,右手抚上胸前的神农尺玉佩——玉佩爆发出翠绿光芒,一道清晰的尺影浮现,朝着鬼面护法的骨杖拍去。
“神农尺!”鬼面护法眼中闪过贪婪,骨杖猛地插入地面,黑色煞气从地底喷涌而出,化作无数鬼影,朝着云渊扑去,“今日就让老夫夺了你的圣器,献给宗主!”
鬼影带着刺耳的尖啸,所过之处,枯叶瞬间化为飞灰。云渊操控着尺影,淡绿色的生机之力如潮水般扩散,鬼影触碰到生机之力,瞬间被净化,化作一缕青烟。可鬼面护法的修为远超玄玑长老,煞气源源不断地从骨杖中涌出,尺影的光芒渐渐黯淡,云渊的丹田也开始传来阵阵刺痛——引气初期的修为,终究难以长时间支撑圣器虚影。
“云渊,我来帮你!”苏暮雨突然冲上前,将阵法令牌嵌入地面,紫色光芒与尺影的翠绿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复合型阵法,“这是上古‘紫微·乙木阵’,能借助草木生机增强你的力量,你专心操控神农尺,我来维持阵法!”
随着阵法运转,谷内枯萎的灌木突然焕发生机,淡绿色的灵气顺着阵法纹路汇入尺影——尺影光芒暴涨,一道巨大的尺形光刃朝着鬼面护法斩去。鬼面护法脸色骤变,连忙举起骨杖抵挡,光刃与骨杖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色煞气如潮水般退去,鬼面护法被震得后退三步,鬼面裂开一道缝隙,嘴角溢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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