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屿的宁静被彻底撕碎。
炮火的轰鸣震耳欲聋,码头上火光冲天,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昔日祥和的海外孤屿瞬间沦为血与火的战场。
神秘船队的炮击精准而猛烈,压制了岛上的岸防火力,为登陆创造了条件。
数条小艇如同离弦之箭,趁着炮火间隙,满载着精锐的敌兵,冲向滩头!
雷震身先士卒,率领护卫队在滩头组成防线,用火铳和弓弩拼命阻击。
“顶住!绝不能让他们上岸!”雷震的怒吼在爆炸声中时断时续。
刚刚经历了诈降风波,守卫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怒火与后怕,抵抗得异常顽强。
然而,敌人的凶狠超出了想象。
这些登陆的敌兵不仅装备精良,而且战术娴熟,三人一组,互相掩护,顶着弹雨悍不畏死地向前突进。
更可怕的是,他们当中竟也有人手持燧发火铳,虽然精度不如线膛枪,但齐射的威力依旧惊人!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铳声过后,滩头防线顿时被撕开几个缺口,数名护卫中弹倒地。
敌人趁势涌了上来,短兵相接,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另一股精锐的敌兵,约二十余人,在混战中如同鬼魅般脱离主战场,径直朝着岛屿腹地、火器坊的方向猛扑过去!
他们的目标明确至极——摧毁核心工坊,掳掠或杀死关键工匠!
陈启明在赵德海和几名手持线膛枪的工匠掩护下,且战且退,向火器坊方向撤退。
他手中的线膛短铳再次发威,精准的点射接连放倒了三名追得最近的敌兵,暂时阻滞了对方的追击。
但敌人数量太多,火力也更猛,他们只能依托街垒和房屋节节抵抗,情况万分危急!
“先生!你们先撤进工坊!我们断后!”赵德海浑身是血,挥舞着一柄缴获的长刀,状若疯虎,死死守住一个巷口。
顾青则在工坊外围,启动了之前布设的几处机关。
陷坑、绊索、弩箭……虽然不能大量杀敌,但也有效地迟滞了敌兵的推进速度,为工坊内的防御准备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陈启明退入工坊大院,立刻组织工匠们利用现有的材料——铁料、木料、甚至未完工的枪管,迅速构筑起简易的防御工事,并将所有试制成功的线膛枪分配下去。
“瞄准了打!节省弹药!”陈启明大声喊道,自己则爬上一处较高的屋顶,观察全局。
他看到,滩头方向的战斗异常惨烈,雷震的人虽然拼死抵抗,但登陆的敌兵越来越多,防线在不断后缩。
而扑向工坊的这股敌兵,虽然被赵德海和顾青暂时挡住,但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最让人心焦的是,海面上的敌船已经开始对岛内进行延伸炮击!
几发炮弹落在居民区附近,引发大火,浓烟滚滚,哭喊声四起!
必须尽快扭转局面!
否则,一旦滩头彻底失守,让敌兵主力登陆,或者工坊被突破,一切都完了!
陈启明目光扫过工坊院内那几台沉重的水力锤和刚建好的自动化拉床,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瞬间闪过脑海!
“顾先生!”他朝着下方大喊,“能不能把水排的动力,临时接到工坊大门上?做一个临时的撞木或者……别的什么?”
顾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一闪:“可以一试!但需要时间!”
“尽快!赵师傅!再顶住一炷香的时间!”陈启明朝着巷口方向吼道。
“拼了这条命,也给你们顶住!”赵德海沙哑的回应传来,伴随着更加激烈的兵刃撞击声。
顾青立刻带着几个懂机械的工匠,冲向水排动力间。
他们砍断连接水力锤的传动皮带,用能找到的铁链和绳索,飞快地将动力输出轴与一根原本用来测试承重的粗大硬木连接起来,并利用齿轮组改变传动方向,让这根硬木能够沿着导轨进行高速往复冲击!
这是一个简陋到极点的临时装置,极其不稳定,但此刻,别无选择!
工坊外,赵德海和断后的工匠们已经退到了最后一道街垒,人人带伤,岌岌可危。
敌兵显然也发现了工坊是重点,进攻更加疯狂!
“好了!”顾青抹了一把汗,大喊一声。
陈启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开门!放他们进来!然后……关门打狗!”
这个命令让所有工匠都惊呆了!
开门?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照做!”陈启明不容置疑地吼道,“所有人,找掩体!准备手头最顺手的东西!听我号令!”
工匠们虽然恐惧,但对陈启明的信任压过了一切,立刻照办。
沉重的工坊大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缝隙!
正在猛攻的敌兵见状,以为防线已破,顿时发出一阵嚎叫,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就在大部分敌兵冲入院内的瞬间,大门又被奋力关上!几名工匠用身体死死顶住门栓!
“就是现在!”陈启明厉声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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