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烨隐在花园边甬道上呆立,冬日里尚算葱郁的冬青树将他的身形完全遮住,陆大小姐竟未察觉到被人窥视了。
赵嘉烨被眼前这温婉明媚的女子所惊艳,只见这女子身姿娉婷,气度不凡,一双明眸眼神明亮,此刻却蓄满哀愁,隔着满苑的芬芳,女子通身这股悲伤无言的挥发着,竟令自己也生出了满腔的悲凉之意。
这女子,竟似曾相识般给自己一种熟悉之感,这是何道理?
赵嘉烨贵为当朝一品王爷,在帝都自是阅过无数大家贵女,就连帝姬、嫔妃也是时常打交道,自以为尘世间最绝代风华的女娇娥都已经见识过,没想到在这云州城内,竟还藏着如此一位气质非凡的女子,论起她的周身气派来,比起官家贵女也丝毫不弱,这确实令人讶异。
赵嘉烨呆立了半晌,跟在他身后的龙甲觉察出了主子的不对劲儿,他透过枝叶间的空隙望去,心里瞬间有了答案。但是大事为要,不可再耽搁,龙甲轻轻咳了一声。
赵嘉烨立刻回过神儿来,他正了正衣领,脸上恢复了肃然的神色。
“走吧!此时这陆耕农应该已经知晓本王驾临了!”
“是!王爷!”
赵嘉烨最后望了一眼陆舒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厢,朗峯离开花厅后,强迫自己将满心的思绪抛开,他迈进会客厅恭敬地拜见陆老爷。
陆老爷与朗老爷正就儿女的亲事事宜做最后的商榷,见到朗峯进来,陆老爷捏着胡子,笑的眉毛乱颤:“贤婿快坐,我正与亲家公商量迎亲那天的排场,我意在从简,反正咱们两家都是十几年分不开的缘分,不必迎合那帮看热闹的人,在脸面上做给外人看......”
朗老爷连忙摆手,口内道:“万万不可啊陆老弟!我这迎娶的可是我朗家的长媳,那便是未来的当家夫人,迎亲怎可简单了事?再者说,我这儿媳风评甚好,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以我陆朗两家在云州城的实力,难道还要委屈了儿媳妇不成?此事就这么商议定了,就按老兄我的主意来,我将安排云州城史上最高规格的迎亲队伍,必定让陆大小姐风风光光的嫁进我朗家门!”
陆老爷还要再拦,朗老爷已经乐呵呵地挽住了陆老爷的手,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老弟就听我的吧!”
陆老爷本也不想委屈了大女儿,见对方执意如此,他心下更是高兴,只得借机答应下来。
朗峯坐在下首,见两位长辈兴高采烈的谈论即将到来的婚事,他乐也不是,愁也不是,思忖再三,决定还是先将今日的要事讲来为好。
思及此,朗峯站起身向陆老爷深深鞠一躬:“陆世叔,其实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要禀报,请听小侄一言!”
朗老爷故意狠狠瞪一眼朗峯:“这孩子迂腐的不像话,现在早该改口叫岳父大人了!”
朗峯的脸刷得红透了。
陆老爷倒是笑呵呵地道:“这不是早晚的事嘛!不知峯儿有何事,只管讲来便是!”
朗峯郑重道:“月前峯去凤栖郡游学,有幸结识了东州王。不瞒世叔,随着交流的深入,峯深深被王爷的文韬武略所折服。王爷文能兴邦,武能定国,胸有万策,直谅多闻,且在军中威信极高。日前,王爷驾临云州城,言有一买卖意欲与陆世叔商谈,不知世叔可有意向?”
陆老爷闻言愣住了。
说实在话,陆老爷并无意与朝中人再有往来。
陆家虽祖上世代为官,但这两代已经渐渐从商从农,常言道朝渊深万丈,一旦与权贵沾上边,就再无独善其身的可能。
可是......
陆老爷看稳稳站立的朗峯一眼,自家这位大姑爷心里貌似有别的打算,为了心儿的幸福,难道自己要破戒不成?
生意场上的事早在前几年就已全权交托于儿子处理,朗老爷本不想插手,但自此后两家同气连枝,此事关系到当朝权贵,不可小视,朗老爷少不了插句嘴:“东州王位高权重,手握生杀大权,岂是那么好相与的?莫不要与虎谋皮啊!”
此话深得陆老爷的心,他点点头也道:“不错,正是此理。我一介寒贾怎敢高攀王爷之尊?此事不可行啊...”
朗峯正要开口辩解,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陆老爷当无此顾虑!”
厅中三人大惊,纷纷抬头去看。
厅中人--陆老爷、朗老爷、朗峯齐齐看向门口,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自外而进,足足将屋内的冬阳之光遮去了大半,厅内立时显得昏暗了许多。
陆老爷诧异地望着来人,只见此人身高八尺,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星眉剑目,沉稳果敢,气势慑人,但他此刻眼角含笑,又给人一种儒雅的错觉。
陆老爷直觉此人城府极深。
陆老爷和朗老爷都明白来人是谁,当下立即迎到厅门口,恭敬地下跪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东州王赵嘉烨笑着虚扶一礼:“两位快快请起,本王微服出巡,不必拘礼!本王不请自来,还请陆老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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