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三千块“巨款”,林小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傍晚收摊前的菜市场。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精打细算、抠抠搜搜的少年,而是有了明确目标和预算的“采购经理”。
他径直略过了那些品相一般的摊位,找到了市场里口碑最好、价格也相对较高的几家。
“老板,土鸡蛋,要蛋黄最黄最饱满的,来三十个。”
“这块猪板油不错,色泽洁白,质地细腻,我全要了。”
“这种火腿肠,肉质含量高的,来五根。”
“小香葱,挑最水灵的。海盐?有吗?对,就是那种粗粒的。”
“嗯,这米就是我们之前买的那种,再来十斤。”
他目标明确,出手果断,不再为几毛钱斤斤计较,只追求品质。卖菜的摊主们看着这个半大少年,虽然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谈吐沉稳,挑选食材的手法更是老道得惊人,都不由得高看一眼,给出的价格也还算公道。
当他拎着大包小包,踏着夜色回到“喷香小炒”时,林国栋和王叔看着那堆明显“升级”了的食材,眼睛都直了。
“真……真买回来了?”林国栋声音都有些发颤,尤其是看到那价格不菲的土鸡蛋和一大块雪白的猪板油时,感觉心都在滴血。那三千块钱,还没捂热乎,这就花出去好几百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林小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开始忙碌起来。他没有立刻动手炒饭,而是先进行准备工作。
他亲自将猪板油清洗干净,切成小块,放入洗净的炒锅中,加入一小碗清水,开始小火慢熬。这是炼猪油,水炼法能让猪油更加雪白,杂质去除得更彻底。渐渐地,油脂被逼出,清水蒸发,锅里只剩下清澈滚烫的猪油和缩成金黄色的油渣。浓郁的猪油香弥漫开来,是一种原始而诱人的脂肪香气。
他将炼好的猪油过滤出来,盛入一个干净的陶瓷罐中备用。金黄的油渣撒上一点点盐,递给父亲和王叔当零嘴,两人吃得满嘴流油,啧啧称奇。
接着,他处理火腿肠,切成均匀的细小颗粒。小香葱,只取葱绿,切成细密的葱花。土鸡蛋磕入碗中,用筷子飞速搅打,直到蛋液颜色均匀,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泡沫。
最后,是那锅关键的隔夜饭。林小风揭开覆盖的纱布,米饭果然已经失去了部分水分,米粒变得干爽而独立。他用手轻轻将米饭拨散,确保没有结块。
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八点多,店里没有客人,正好可以安心进行这次“实验”。
林国栋和王叔,还有听到动静过来看热闹的老王,三人围在厨房门口,屏息凝神,像是要观看什么重要的仪式。
林小风站在灶台前,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先将锅烧热,这一步被称为“炙锅”,能有效防止粘锅。然后,他舀入一勺刚才炼好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雪白猪油。
猪油在锅中迅速融化,散发出诱人的荤香。待油温升至六成热,微微冒出青烟时,他单手端起那碗金黄色的蛋液,沿着锅边“刺啦”一声倒入锅中。
热油与蛋液接触的瞬间,蛋液迅速膨胀,边缘泛起美丽的金黄色泡沫。林小风没有立刻翻炒,而是手腕轻轻转动,让蛋液在锅中均匀铺开,形成一张薄而完整的蛋皮。在蛋液即将完全凝固,但中心还略带一点溏心感的刹那,他眼疾手快,用锅铲将其迅速划散,形成大小均匀、色泽金黄的蛋块,盛出备用。
这一步,是为了让鸡蛋保持极致的嫩滑,并锁住其香气。
锅里留底油,再次烧热。这一次,他将打散的隔夜饭倒入锅中。米饭与热油接触,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林小风右手握住锅柄,左手持铲,身体微微下沉,重心放稳。只见他手腕猛地发力,锅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向前轻轻一送,随即手腕一抖,向回一带——
“哗啦!”
一整锅的米饭,如同金色的瀑布,又像是一片被惊起的米粒之云,轻盈地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均匀地翻转,再精准地落回锅中!米粒颗颗分离,在灯光下闪烁着油润的光泽,仿佛无数颗微型珍珠在欢快地跳跃!
“颠勺!”老王失声惊呼,他摆烧烤摊,最多就是拿铲子扒拉,何曾见过在这么小的炒锅里,将米饭颠得如此流畅、如此举重若轻的!
林国栋和王叔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动作,这气势,这举重若轻的掌控力……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连锅都端不稳的林小风?
一次,两次,三次……林小风连续颠勺,让每一粒米饭都均匀受热,被猪油完美包裹。那米粒在锅中跳跃舞蹈的景象,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简直像是一场杂技表演!
待米饭炒到粒粒分明,热气腾腾,散发出干爽的米香时,林小风将之前炒好的金黄蛋块倒入,同时撒入火腿丁。再次快速颠勺翻炒,让蛋块、火腿丁与米饭充分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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