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仙尊路子有点野 第20章 定风波

百草堂内，浓郁而沉静的草木药香仿佛拥有凝神静气的力量，瞬间将门外街道的喧嚣隔绝开来。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乌木药柜如同沉默的卫士，无数小抽屉上贴着泛黄的名签，空气里弥漫着岁月沉淀的气息。光线从高高的雕花木窗透入，在光滑的青砖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柜台后，那位身着深青绸衫、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的掌柜缓缓抬起头。他看似在翻动账本的手指停了下来，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如同古井深潭，平静无波地扫过林小凡、苏沐晴和陈砚三人。目光在苏沐晴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刻意收敛却依旧如渊渟岳峙的金丹气度，显然瞒不过同阶修士的感知。

“流沙河故人？枯心草？”掌柜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药杵捣在石臼中的沉稳回响，“此草生于阴湿绝地，性寒带煞，寻常药铺可不备这等偏门之物。”

他放下手中的紫毫笔，绕过柜台，走到三人近前。目光掠过林小凡略显苍白却沉静的脸，陈砚那局促不安抱着书箱的模样，最后又落回苏沐晴身上，微微颔首：“这位师妹，气度不凡，不知是哪一峰门下？流沙河近来可不太平，能安然至此，想必经历非凡。”

苏沐晴抱拳，声音清越：“青云宗，摇光峰，苏沐晴。奉宗门之命，携外门弟子林小凡、陈砚，自流沙河执行探查任务归来，途中遭遇强敌追杀，不得已启用紧急联络暗号，恳请王掌柜援手。”她直接点明了身份和处境，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宗门印记和一丝金丹修士的凛然。

“摇光峰苏沐晴？”王掌柜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他脸上的神色郑重了几分，再次仔细打量三人。林小凡身上那股若有若无、被强行压制却依旧透着一丝枯寂与生机的矛盾气息，陈砚书箱里散逸出的古籍墨香，以及苏沐晴眉宇间残留的一丝疲惫与紧绷，都印证着他们所言非虚。

“原来是苏师侄。”王掌柜微微拱手还礼，称呼已然改变，“老夫王砚之，忝为青木城百草堂执事。师侄与两位小友能闯出流沙河，实属不易。此地非说话之处，三位请随我来。”

他转身，对着侍立一旁的青衣小厮吩咐道：“守好门户，未得我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是！”小厮躬身应诺，神色肃然。

王砚之引着三人穿过前堂，绕过几排高大的药柜，推开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进入一条幽静的回廊。回廊尽头，是一间布置简洁雅致的静室。室内燃着清心凝神的安魂香，一张紫檀木桌，几张蒲团，墙壁上挂着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墨画。

“三位请坐。”王砚之示意，自己也在主位蒲团上坐下，“此处设有隔音禁制，可畅所欲言。追杀你们的，是何方神圣？竟能逼得苏师侄启用紧急暗号？”

苏沐晴与林小凡对视一眼。林小凡微微点头，示意由她主导。苏沐晴深吸一口气，将流沙河洞府遭遇玄水阴螭、枯木道人突袭抢夺癸水玄晶、洞府崩塌、潜蛟径亡命奔逃、遭遇石髓阴蛭母巢、熔岩支脉险死还生、直至泉眼出口被枯木道人堵截、最后凭借秘法遁入青木城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她略去了“因果律歪理系统”和“缘法奇谭录”的存在，只将关键处的应对归功于林小凡的机变、煤球的特殊天赋（溯影）以及癸水玄晶的庇护。

饶是王砚之见多识广，阅历深厚，听着这一路堪比地狱游记的经历，尤其是听到枯木道人乃元婴修士，且其手段阴毒、目的明确只为癸水玄晶时，他清癯的面容上也忍不住露出凝重之色，三缕长须微微颤动。

“枯木道人…元婴修士…癸水玄晶…”王砚之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此人老夫略有耳闻，乃是北域臭名昭着的邪修散人，行事狠辣，睚眦必报，尤擅毒煞与追踪之术。他竟敢公然袭击我青云宗弟子，抢夺先天灵物，当真是不知死活！”话语中透着一股森然寒意，显示出青云宗作为大宗门的底气。

他目光转向林小凡，带着一丝审视和探究：“林小友能在元婴修士追杀下，屡次凭借急智和癸水玄晶之力化险为夷，这份心性和机缘，实属难得。只是…那邪种核心，如今何在？”

林小凡从怀中（实则是从储物袋中取出）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块被层层枯荣灵力封印、依旧散发着刺骨阴寒的寒铁立方体。立方体出现的瞬间，静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安魂香的清雅气息也被一股阴冷死寂的邪秽感隐隐压制。

“就在此物之中。”林小凡沉声道，“弟子以枯荣本源之力强行剥离封印，暂时压制，但此物邪异，弟子修为浅薄，恐难持久镇压，且不知其具体用途和来历，请王师叔定夺。”

王砚之并未立刻去接，而是并指如剑，隔空打出一道青蒙蒙的灵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寒铁立方体表面的枯荣封印。灵光与封印接触的刹那，封印上流转的灰绿枯寂之意与暗金寂灭剑意微微一闪，并未排斥。王砚之的灵识顺着这许可，谨慎地探入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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