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泽低头揉着面,林秀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你大嫂她就是过日子仔细惯了,也没太大坏心眼。”
顾北泽声音沉了些,“那她也不该那么说熙熙,再有下次,我不会客气的。”
林秀花笑了笑,没再劝,只帮着他把面团揉得更光溜:
“行了,擀成薄片,切宽点,像你爹爱吃的那样,吃着过瘾。”
顾北泽将面条切好,在锅里煎了两个荷包蛋。
林秀花看儿子如此娴熟的操作,便开口:“你不是从不下厨吗?现在煎个蛋倒挺像模像样。”
顾北泽脑子快速转了一下,手在围裙上随意蹭了蹭,嘴角一扬:“娘,您儿子是谁?天赋异禀懂不懂?看两眼就会的事儿。”
林秀花斜他一眼,不依不饶:“我看是在瑶瑶那儿练熟的吧?”
“嘿——”
他吊儿郎当地倚着灶台,“天天在人那儿蹭饭,不出口粮,总不能光吃不干活吧?搭把手烧火洗碗,应该的。”
林秀花伸手就拍他胳膊,没好气:“不会回自个儿家吃?非得赖在人家姑娘那儿?”
顾北泽灵活一躲,“那一天就那么点时间能相处啊,您不是也想早日有三媳妇吗?”
林秀花被噎了一下,随即瞪他:“那也得把口粮带去!大老爷们占姑娘家便宜,像什么话!”
“所以啊,”
他笑得痞痞的,故意凑近了点,
“我这不主动搭手干活抵债么?您瞧,您儿子现在多懂事,不混了,还知道疼人了。
这都得谢谢熙熙,回头您得亲自跟人说声谢。”
林秀花被他这无赖劲儿气笑了,伸手在他脑门上点了下:
“就你嘴甜!回头我亲自去跟瑶瑶说,倒要看看是她把你教好了,还是你把人家姑娘缠得没法子。”
顾北泽笑笑不说话,把煎好的荷包蛋里倒点开水,下面条,接着再放点青菜。
面好后盛出来才回答林秀花的话。
“娘您尽管去,保准熙熙夸我勤快。”
话落就端着碗往外走。
“站住!”林秀花在后头喊,“碗洗完再走!”
天天在人家姑娘家洗碗做饭,在自家也得洗。
他脚步不停,声音飘回来:“等会儿回来洗!先给熙熙送去。她该醒了。”
林秀花没好气地叹了声,摇摇头:“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老话真是没说错。”
顾北泽将面碗轻放在堂屋的桌上,提着煤油灯走进房间。
炕上的姜熙瑶睡得正沉,睫毛安静垂着,呼吸均匀,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脑子里天人交战。
最终还是叹口气,决定不叫醒她。
转身出去,往灶台里添了点柴,又在锅放了些水,上面架个屉子,小心翼翼把那碗面放进去保温。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了房间。
见姜熙瑶依旧睡得香甜,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他得回家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顾北泽快走到家门口时,见自家老爹顾建党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上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抬脚走过去,喊了声:“爹。”
顾建党抬了抬眼皮,点了点头,烟杆在鞋底磕了磕灰:“跟爹唠两句?”
顾北泽顺势坐到顾建党旁边,拿出烟盒,递给顾建党一根,
“爹,给你买的烟不抽,抽这旱烟干啥?”
顾建党抬手用烟杆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烟袋锅里的烟灰簌簌往下掉:
“臭小子,那烟多金贵?花钱大手大脚的!”
顾北泽讪讪笑了笑,凑过去给老爹点上烟:
“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生不带来 死不带去的。
现在这局势,人人过得艰难,既然有能力赚几个钱,那不得苦中作乐一下。”
顾建党猛吸了口烟,烟圈从嘴角慢悠悠飘出来,他叹口气:“正因为局势紧,才得省着花。
等将来日子缓过来了,你兜里有余钱,才能赢在起跑线上。
“知道了,您放心吧。”顾北泽嘴上应着,夹着烟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顾建党话锋一转,“今天姜知青还好吧?没受到什么惊吓吧?”
顾北泽吸了口烟,往上吐烟,“估计是吓到了,下午睡到现在还没醒。”
顾建党点点头,“能睡就没事,让她好好休息休息,调整一下。”
顾建党早就觉得自家儿子跟姜知青的相处有点奇怪。
人前避嫌,人后却天天待在一起,这不是处对象是什么。
他试探问道:“你和那个姜知青处对象了?”
顾北泽挑眉笑了,眼里带着点得意:“还是爹看得准。”
这个家里,最懂顾北泽的,当属顾建党。
母亲林秀花瞧得透他的表面,顾建党却把儿子内里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顾北泽算是老来得子,当年家里条件差,又是老幺,常被丢给哥哥姐姐带。
顾建党夫妇忙着下地挣工分,总觉得亏欠了这最小的儿子,对他向来是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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