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黑水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程一鸣盘坐在吊脚楼中,双目微闭,神识却如蛛网般散布开来,监控着寨中的一举一动。
古井中的遭遇让他心生警惕,尤其是林晚秋最后那句警告,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情蛊已醒,七情归位...”程一鸣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木地板上划着青铜鼎上的符号,“大劫将至...这劫从何来?”
仙骨在体内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他的疑惑。
自从古井中的彩光入体后,他感觉道台运转更加流畅,但对情绪的感知也变得异常敏锐。
方才阿公送晚饭时,他竟能清晰感受到老人内心的焦虑与恐惧,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几个记忆碎片——血祭、蛊虫、还有一个被锁在密室中的女子...
“这寨子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程一鸣睁开眼,目光如电,“林晚秋...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学时期的林晚秋,总是安静地坐在教室角落,戴着厚厚的眼镜,低头做着笔记。
程一鸣对她最深的印象,是有次她不小心撞到实验室的器材架,试管烧杯碎了一地,她吓得脸色苍白,连声道歉的样子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与今日井中那个沉稳威严的寨主,判若两人。
“除非...那时的怯懦全是伪装?”程一鸣皱眉。
但为什么要伪装?
一个苗寨寨主,为什么要伪装成普通学生,在大学里读医?
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
程一鸣决定夜探寨主居所——寨子中央那栋最大的吊脚楼。
子时将至,寨中最后一点灯火熄灭。
程一鸣如鬼魅般滑出窗户,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来到寨主楼外。
与其他吊脚楼不同,这栋楼周围布置着更为复杂的阵法,不仅能够隔绝神识探查,还有预警功能。
程一鸣不敢大意,仙骨之力运转到极致,双眼泛起淡淡金芒,阵法脉络顿时清晰可见。
“结合了苗疆蛊术与道家阵法,布阵之人修为至少金丹后期。”
程一鸣心中暗惊。林晚秋不过比他大两岁,若是她布下的此阵,那她的修为进展简直骇人听闻。
谨慎地绕过几个隐蔽的阵法节点,程一鸣如一片落叶般飘上二楼走廊。
最里面的房间还亮着微光,隐约有人声传出。
他屏息凝神,贴近窗缝向内看去。
林晚秋背对窗户,站在一个香案前。
案上摆着的不是祖宗牌位,而是一个诡异的神像——人首蛇身,双目赤红,手中托着一个七彩蛊盅。
更让程一鸣心惊的是,香案上赫然放着那个古井中的青铜鼎,只是缩小了数倍,只有巴掌大小。
鼎中升起袅袅青烟,在空中形成一个个扭曲的符号。
“...时辰已到,情蛊归位,请圣女接受蛊神赐福。”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程一鸣这才发现屋角阴影处跪着一个人,正是白天的阿公。
林晚秋缓缓转身,程一鸣几乎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血色纹路,双眼完全变成漆黑色,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原本乌黑的长发中,夹杂着几缕刺目的血红。
“祭品准备好了吗?”
林晚秋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与白天判若两人。
“准备好了,是从外寨买来的童男童女,血脉纯净...”阿公颤声回答。
林晚秋点头:“子时三刻,开始血祭。蛊神苏醒需要纯净的血肉魂魄,这是最后一步了。”
程一鸣心中巨震。
血祭?
童男童女?
这分明是邪修手段!
林晚秋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林晚秋突然转头,黑洞般的双眼直直看向程一鸣的方向:“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程一鸣心知暴露,索性破窗而入:“林晚秋,你到底在做什么?”
阿公吓得瘫软在地,林晚秋却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程一鸣,我给过你机会离开的。”
她轻轻挥手,阿公顿时昏死过去。
房间内的阵法瞬间激活,形成一个血色牢笼,将程一鸣困在其中。
“血祭孩童,修炼邪功,你就不怕天谴吗?”
程一鸣冷声质问,暗中运转仙骨,寻找阵法破绽。
林晚秋轻笑:“天谴?蛊神就是天!倒是你,身负仙骨,正是最好的祭品,比那些孩童强多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张口,一道七彩流光射向程一鸣。
程一鸣早有准备,身形一闪,原地的虚影被流光击中,顿时腐蚀出一个深坑。
“毒蛊?”程一鸣皱眉。
这毒素之烈,远超寻常毒物,连灵力都能腐蚀。
林晚秋不答,双手结印,身上血色纹路亮起,无数蛊虫虚影从她体内涌出,化作漫天虫云扑向程一鸣。
这些蛊虫形状怪异,有的如蜈蚣却生着人面,有的如飞蛾却长着利齿,发出刺耳的嘶鸣。
“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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