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表,ICU就在手术室隔壁,那里还躺着另一个“异常”的家伙——那个快递员。他那诡异的“愈合”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是福还是祸?
我删掉那串倒背如流却注定无法拨出的号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八年了,有些习惯就像手术留下的疤痕,即使不疼了,痕迹却还在。她那条把我所有联系方式一条龙拉黑的操作,干净利落得像她做事的风格,我还在指望什么呢?指望她突然回心转意,跑来跟我这个“不求上进”的前男友解释她们公司的商业机密?
得了吧沈瑾年,醒醒,你面对的可不是什么破镜重圆的偶像剧,更像是一出步步惊心的谍战片,而你还他妈是那个被蒙在鼓里、随时可能炮灰的主角。
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强行清空。现在不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那个躺在ICU的小伙子,才是眼前最大的谜团和关键。他的存在,就像一颗投入我平静(看似)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眼看就要变成漩涡。
ICU就在手术室隔壁走廊的尽头。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位完成手术后,顺路去查看自己危重病人的、再正常不过的副主任医师。绿色的洗手衣上还带着手术室淡淡的消毒水和电刀灼烧组织的混合气味,这味道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这是我的主场,至少表面上是。
推开ICU厚重的自动门,那种特有的、混合着高级消毒液、空气净化器、药物和一丝生命挣扎气息的微凉空气扑面而来。灯光比手术室柔和,但依旧亮得能照清每一个角落,也照得人心里的那点阴影无处遁形。
值班的住院医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沈老师。”
“嗯,来看看3床那个车祸外伤的。”我点点头,语气尽量平淡,目光已经扫向了那个靠窗的床位。
监护仪上的数字稳定得令人咋舌:心率75次/分,窦性心律,血压118/76mmHg,血氧饱和度100%。这哪像一个昨天还血压测不出、心跳停过、全身多处骨折重伤的人该有的生命体征?说是来体检的健康小伙我都信。
我走到床边,小伙子闭着眼,但面色红润,呼吸平稳,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之前覆盖着狰狞伤口的敷料已经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块透明的防水敷料。透过敷料,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道原本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大部分愈合,嫩红色的肉芽组织填平了创面,边缘的新生上皮正以肉眼几乎能观察到的速度缓慢地向中心爬行。
这景象,无论看多少次,都依然冲击着我的医学常识底线。这已经不是愈合能力强的范畴了,这他妈是开启了“上帝模式”吧?
“情况怎么样?”我一边问住院医,一边自然地拿起床头的病历夹翻看记录。目光扫过生命体征数据——平稳得令人发指。接着,我看向病床。
小伙子已经醒了,眼神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十分清明,正带着点好奇和紧张看着我。GCS15分,完全清醒。这恢复速度,何止是超乎预期,简直是颠覆认知。
“沈老师,您看,”住院医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困惑,“生命体征完全正常,意识水平恢复得出奇地快。伤口……更是没法解释,您自己看吧。”他示意我查看伤口的换药记录。
我伸手,轻轻揭开覆盖在伤员胸口的透明敷料一角。手指触碰到边缘皮肤的瞬间,那种熟悉的、微弱的“触电感”再次悄然涌现。这一次,我没有抗拒,而是集中精神去“感受”。
嗡……一种平稳、有序但异常活跃的生物电场从小伙子体内传来,尤其集中在伤口区域。不同于之前感知到的“过载”狂暴或“枯竭”死寂,这次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高效运转、收到“修复完成”指令后正在逐渐收尾的精密的生物工厂。
伤口处嫩红色的新生组织几乎填平了创面,边缘的皮肤以肉眼难以察觉但凭借我的“感知”却能明确捕捉到的速度向中心蔓延。这种收尾阶段的“有序感”,反而更让我心惊,因为它透着一股非自然的、被精确编程的味道。
“嗯,恢复得……确实非常理想。”我放下敷料,表情维持着专业性的赞许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对小伙子笑了笑,“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还行,就是没什么力气,还有点饿。”小伙子声音有些沙哑,但逻辑清晰。
“饿是好事,说明身体在恢复。”我点点头,顺势看似随意地问道,“这次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恢复得特别快。你平时身体底子是不是特别好?或者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营养品、保健品之类的?”
我试图用轻松闲聊的方式,看能否套出关于“蓝色小药丸”的更多信息。
小伙子皱起眉头努力回想,最终还是摇摇头:“没……没啥特别的啊,我就是送快递的,吃饭都不定时……哦,就是出事前一阵,好像吃过几颗……别人给的说是提神的糖豆,蓝色的,但感觉没啥用,早就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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