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秀芝瘫坐在地,仰头看着那个挡在她身前的青色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恐惧、后怕、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被林浩背叛的冰冷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而当她看清救她之人,竟是那个在酒楼被她斥责为“野蛮”、不屑一顾的散修厉飞雨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惭和尴尬瞬间涌了上来,烧得她脸颊发烫。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道谢或者道歉,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尤其是对方那冷漠的、不带丝毫情绪的目光扫过她时,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而另一边的林浩,脸色更是精彩纷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恐惧尚未褪去,被当面戳穿卑劣行径的羞愤又涌上心头,尤其是在苏秀芝面前!他看着厉飞雨那满是讥讽的眼神,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压过了理智和恐惧。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林浩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试图挽回最后一丝颜面,“我刚才是情急之下想推开秀芝妹妹,自己好全力出手对付这畜生!对!就是这样!是你!是你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偷袭抢怪!这青鳞鹰是我们先发现的,理应归我们!”他甚至颠倒是非,反咬一口,试图将水搅浑,目光贪婪地看向那巨大的鹰尸。三阶巅峰妖兽,全身是宝,价值不菲!
‘厉飞雨’(曾凡星)闻言,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耻气笑了。他连争辩的兴趣都欠奉,只是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瞥了林浩一眼,懒得废话,直接转身,手中飞剑挽了个剑花,就准备处理战利品。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辱骂都让林浩难以忍受。
“混蛋!把我林家猎物还来!”嫉妒和贪婪彻底冲昏了头脑,林浩竟怒吼一声,祭出一柄赤色飞刀,带着炽热的气浪,从背后偷袭刺向厉飞雨的后心!这一下若是击中,足以将筑基修士重创!
“小心!”苏秀芝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虽然声音微弱。
‘厉飞雨’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那赤色飞刀即将及体的瞬间,他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反手一剑撩出!
后发先至!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那柄品质不俗的赤色飞刀,竟被青色剑光精准地从中斩为两截!灵光瞬间黯淡,变成废铁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厉飞雨’的左腿如同闪电般向后蹬出!
嘭!
一声闷响!
林浩根本没看清动作,只觉得胸口如同被巨锤砸中,护体灵光瞬间破碎,肋骨断裂的剧痛传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面的山壁上,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软软滑落在地,昏死过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林浩昏死,‘厉飞雨’才缓缓收回腿,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林浩一下。
苏秀芝吓得捂住了嘴,看着昏死的林浩,又看看收剑而立、气息平稳的厉飞雨,美眸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这个散修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厉飞雨’这才走到青鳞鹰尸体旁,熟练地挖出妖丹,又将价值最高的鹰爪、利喙、以及那对受损较小的翅膀材料取下,收入储物袋。至于剩下的血肉皮毛,他看都没看。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将目光投向依旧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苏秀芝。
苏秀芝被他看得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厉飞雨’目光在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心中毫无波澜,只有淡淡的讽刺。这就是曾经高高在上、对他百般羞辱的苏家大小姐?离了家族庇护,竟是如此不堪。
他屈指一弹,一个小玉瓶落到苏秀芝面前。
“里面是解毒丹和疗伤药,能解你腿上中的风毒。”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刚才青鳞鹰的风刃擦伤了她的小腿,毒素已开始蔓延),然后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山涧的密林之中。
自始至终,没有索要回报,没有趁机要挟,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仿佛救她、给她丹药,都只是随手而为,与救一只阿猫阿狗并无区别。
这种彻底的无视和淡然,比任何占有或勒索,都更让心高气傲的苏秀芝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异样。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面前的小玉瓶和远处昏死的林浩,再回想刚才林浩将她推出去挡刀的狰狞画面……一种强烈的反差和复杂情绪在她心中翻腾。
她默默捡起玉瓶,倒出丹药服下,又处理了腿上的伤口,果然感觉毒素迅速消退。她挣扎着站起身,看都没看昏死的林浩一眼,踉跄着独自向山外走去。经此一役,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似乎在她心中产生了细微的裂痕。
……
另一边,‘厉飞雨’早已将这段小插曲抛诸脑后。救苏秀芝,不过是不想看她死得那么难看,顺便给林浩添点堵,绝非有什么旧情。在他心里,那个婚约早已是过去式,苏秀芝于他,与路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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