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车厢!所有人原位坐好!接受检查!”
乘警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另外两名乘警也闻讯赶来,迅速控制现场,给昏迷的灰衣男人戴上手铐,小心翼翼地收缴了那个致命的提包。
混乱中,乘警队长一个四十多岁、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人走到沈棠面前,
目光审视着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
他的目光带着职业性的探究,沈棠刚才那一下肘击太利落了,不像普通女孩能做到的。
沈棠依旧维持着受惊小白兔的姿态,低着头,肌肉控制着让身体微微发抖,声音细弱蚊呐:
“我……我叫沈棠……去红旗大队下乡的……刚才……刚才人多,我站起来想去问问鸡蛋……被挤了一下……没站稳……摔倒了……差点碰到他……他……他就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好大……好疼……还骂人……我……我吓坏了……就……就推了他一下……他……他就打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他就倒下了……”
她把一切归结于意外、惊吓和自卫的本能爆发,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乘警队长盯着她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她瘦弱的身板和苍白惊恐的脸,以及手腕上被捏出的清晰红痕,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
也许真是巧合和应激反应?
毕竟那一下肘击的位置,确实是人体脆弱点,运气好打中了也可能致晕。
“嗯。”
乘警队长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
“你做得对,遇到可疑分子要敢于斗争!不过下次要更注意安全,及时报告我们乘警!你的身份证明和车票给我看一下。”
沈棠顺从地拿出王主任开的介绍信和车票。
乘警队长仔细核对后,还给她:
“沈棠同志,感谢你协助我们抓获敌特分子!这是你的功劳!我们会向上级为你请功的!你先回座位休息吧,可能稍后还需要你配合做个简单的笔录。”
“谢……谢谢。”
沈棠低声道谢,抱着自己的挎包,在乘警的示意下,低着头,脚步虚浮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王晓梅立刻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充满了关切和后怕,小声问:“沈棠姐……你……你没事吧?手腕疼不疼?”
沈棠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抱着挎包,重新闭上眼睛,仿佛疲惫不堪。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平稳如常。
精神力悄然感知着周围。
车厢里一片肃静,气氛紧张。
乘警们正在严密搜查和盘问。
但很多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在沈棠这个看似柔弱、却在关键时刻“碰巧”放倒了敌特的少女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有怀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某个角落的审视。
在车厢另一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军装、气质沉稳的男青年赵卫东,合上了手中的《毛选》。
他刚才目睹了全过程。
此刻,他平静的目光落在沈棠低垂的侧脸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和思索。
他微微侧头,对旁边一个看似普通、正闭目养神的同伴,一个二十出头、长相平平无奇的青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了一句:“小周,记一下,红旗大队,沈棠。反应速度……有点意思,不是天赋就是习惯。”
车沉闷的哐当声持续了两天一夜,如同单调的背景噪音,渗入骨髓。
硬座车厢里浑浊的空气、
此起彼伏的鼾声、
婴儿的啼哭、
以及李爱红时不时的抱怨和王晓梅怯生生的搭话,
都被沈棠隔绝在精神屏障之外。
她大部分时间闭目养神,精神力沉入空间,反复锤炼着那丝微弱的电弧,
同时梳理着末世带来的庞大知识库——尤其是关于农业、水利、机械的基础原理,
以及如何在六十年代简陋条件下实现最大化的改造和应用。
指尖偶尔在袖口下微微颤动,幽蓝的电弧如同呼吸般明灭。
那场短暂的火车擒敌风波,在乘警严肃的后续盘问和车厢恢复秩序后,渐渐平息。
但无形的涟漪却在扩散。
王晓梅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依赖和崇拜,像只受惊后找到主心骨的小兔子,时不时偷偷瞄她几眼,想搭话又不太敢。
李爱红则多了几分忌惮和更深的疏离,不再轻易出言挑衅,但眼神里的鄙夷并未消失,反而混杂了一丝“走了狗屎运”的不屑。
那个沉稳的男青年赵卫东,目光中探究的意味更浓了。
沈棠对此一律无视。
她的目标明确:活下去,变强,清算。
广播里终于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的播报:“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前方到站:哈市。请前往哈市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哈市到了。
八月的黑省,空气带着一种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沁入肺腑的凉意。
天空高远湛蓝,阳光明亮却少了几分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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