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狩猎小屋笼罩在一片静谧中。陈苟靠在门框上,长剑横放在膝头,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他已经守了大半夜,耳边只有老吴均匀的鼾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猫头鹰啼叫。
咯吱——
一声轻微的木板响动让陈苟瞬间清醒。他握紧剑柄,眯眼望向声音来源——是床上的老吴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什么阵眼偏移之类的梦话。
陈苟松了口气,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黎明中格外刺耳。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小心地拨开遮挡的树皮帘子。
朦胧的晨雾中,阿木瘦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向小屋奔来,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陈苟轻轻推开门,一把将气喘吁吁的男孩拉了进来:怎么了?被人跟踪了?
阿木满头大汗,嘴唇发白:爹...爹醒了!但他让我立刻告诉你们...他咽了口唾沫,云鼎阁的人在村里悬赏捉拿两个受伤的外乡人,还...还画了你们的画像!
陈苟的后背瞬间绷紧:画像?
阿木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借着微弱的晨光,陈苟看清了纸上粗糙但神似的自己和老吴的肖像,下面还写着提供线索者赏十块灵石,擒获者赏五十块。
我爹说,村里王麻子已经去告密了。阿木急得快哭出来,你们得赶紧走!后山有条猎道可以绕到黑风崖,那里有个山洞...
老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你爹...怎么样?
多亏两位恩公,爹已经能下床了!阿木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但他腿伤还没好利索,不然就能亲自带你们...
陈苟快速收拾着简陋的行装:阿木,回去告诉你爹,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等风头过去...
不行!阿木突然抓住陈苟的衣袖,爹说你们一定要见他!他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男孩的声音压得极低,关于...那本书的...
陈苟和老吴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那本《低阶符箓入门》?猎户怎么会知道?
爹说,他去年打猎时,在黑风崖下救过一个受伤的修士。阿木神秘兮兮地说,那人临死前给了他半张地图,上面画着云鼎阁的什么...藏经洞?
老吴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那...那人...长什么样?
爹说是个瘦高个,左边眉毛上有道疤。阿木回忆道,那人说自己是云鼎阁的什么...藏书长老?
陈苟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这不就是那个死去的采药人赵师兄的特征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爹现在在哪?陈苟当机立断。
在村北的老磨坊等你们。阿木说,那里废弃多年,平时没人去。
老吴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走...必须...见他...
三人悄悄离开狩猎小屋。阿木带着他们走了一条连山羊都嫌陡的小路,七拐八绕地避开所有可能的视线。晨雾成了最好的掩护,等太阳完全升起时,他们已经站在了一座摇摇欲坠的破旧磨坊前。
磨坊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猎户那张胡子拉碴的脸露了出来。他的右腿还缠着绷带,但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快进来!猎户的声音沙哑低沉,王麻子一个时辰前就带人往狩猎小屋去了!
磨坊内部堆满了发霉的麦袋和锈迹斑斑的农具。猎户——他自我介绍叫赵大山——利索地挪开几个麻袋,露出下面的一块松动的地板。掀开后,竟是一个小小的地窖!
下去说。赵大山警惕地看了眼窗外。
地窖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但至少安全。一盏昏暗的油灯照亮了角落里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箱。赵大山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郑重地打开铁箱,取出半张泛黄的羊皮纸。
去年冬在黑风崖救了个重伤修士,左眉有刀疤,自称云鼎阁赵清源。赵大山展开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暗红色的线条画着复杂的地形,他给了我这个,说云鼎阁的藏经洞里有能救他命的东西。
老吴接过羊皮纸仔细查看,手指微微发抖:这...这是...
那人说,这地图指向云鼎阁的一个秘密藏书点。赵大山压低声音,里面藏着一本叫《玄阴录》的典籍,能解百毒。
陈苟心头一跳——玄阴?这不正和他那个五阴废体的名字对上了吗?
那人还说了什么?陈苟急切地问。
赵大山摇摇头:他伤得太重,没说几句就断气了。但我记得他反复强调,这本书绝不能落到穿绿裙子的人手里。说…阁主…他那穿绿裙的外甥女疯了,要把封印千年的......
老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打翻油灯。陈苟赶紧扶住他,发现老道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绿...绿裙子...阁主…老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云鼎阁...现任...阁主...冷...冷青璇...
赵大山脸色骤变:你们招惹的是云鼎阁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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