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始祖 第511章 剑指星海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刺破夜幕，将谕天城巍峨的轮廓勾勒出来时，整座城池已然苏醒，不，是早已彻夜无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金属、灵能以及难以言喻的肃杀气息，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城中心，最大的“破虚”星港之上，已然是战舰如林，旌旗蔽空！数以千计、大小不一的星空战舰，整齐地排列在广阔的泊位上，黝黑的舰体在晨曦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舰首狰狞的灵能主炮蓄势待发，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更远处，还有更多隶属附属势力的战船、飞舟，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无数身着统一制式灵甲、气息精悍的修士，正井然有序地列队登舰。甲胄碰撞声、低沉的号令声、战舰引擎预热时发出的低沉嗡鸣，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即将奔涌前的序曲。肃穆、压抑，却又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

星港最高的点将台上，凌谕负手而立。

他换下了平日闲适的青衫，身着一套玄黑色为底、暗绣混沌云纹的战袍，银发以一枚古朴的紫金冠束起，更显面容冷峻，目光如电。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如同整支大军的灵魂与脊梁，让所有看到他的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坚定的信念与敬畏。仙人中期的磅礴气息内敛如渊，却与这片天地、与下方万千将士的气血隐隐相连，仿佛他一人，便可定鼎乾坤！

墨渊、叶孤云、林清瑶、月瑶圣女等核心人物，皆已肃立在他身后左右。墨渊一身赤红重甲，如同怒目金刚，战意沸腾；叶孤云依旧是那袭青衫，怀抱寂灭仙剑，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周身剑气引而不发，却让周遭空间都微微扭曲；林清瑶与月瑶圣女则是一身利落的月白战裙，一个手持阵盘，气息缥缈，一个背负古琴，清冷如仙，各自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大军，已集结完毕，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剑指星海，征伐不臣！

然而，就在这千军待发、气氛凝重到了极点的时刻，一阵略显急促、带着虚浮的脚步声，自点将台后的通道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妍小妤在冰莲剑灵的搀扶下，正快步走来。她今日未穿繁琐裙衫，只着一身简便的月白劲装，却依旧难掩其绝代风华。只是，她的脸色在晨曦中显得有些苍白，呼吸也带着些许急促，那一头如雪的长发，未像往常般仔细梳理，只是随意披散着，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感。显然，她是强撑着病体，特意赶来相送。

“小妤！”凌谕眉头微蹙，身形一动，已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伸手扶住了她微微摇晃的身子，语气带着责备与心疼，“你身子未愈，何必来此？港口风大。”

妍小妤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形，抬起冰蓝色的眼眸，深深地望着他。那目光中，有千般不舍，万般担忧，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简单到极致、却又沉重无比的嘱托：“谕……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微弱，却清晰地传入了凌谕耳中，也传入了身后墨渊、叶孤云等核心人物的耳中。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没有哭哭啼啼的挽留，只有这最朴素的期盼，却蕴含着最深沉的眷恋与信任。

凌谕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反手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重重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等我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嫩绿色的娇小身影，也从通道口钻了出来，是凌玥。她显然是被冰莲匆匆带来的，小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发髻也有些松散。但当她的目光，看到点将台下那无边无际、肃杀森严的战舰海洋，以及高台上甲胄分明、气息冲天的爹爹和叔叔阿姨们时，她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睁得溜圆，小嘴微微张开，被这从未见过的宏大场面震撼到了。

她看到了被爹爹扶着的娘亲，也看到了正望向她的爹爹。

凌玥眨了眨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哭闹，也没有跑过去，只是站在原地，努力踮起脚尖，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小胳膊，用力地朝着凌谕的方向挥舞着，用她那清脆稚嫩的童音，大声喊道：

“爹爹——！打跑坏人——！早点回来——！”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她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爹爹要出远门去打坏人。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支持和期盼。

凌谕看着女儿那小小的、努力挥舞的身影，听着那纯真无邪的喊声，冷峻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缓缓绽放出一抹……极其温柔、仿佛能融化冰川的笑容。他对着女儿的方向，也轻轻挥了挥手，朗声回应，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星港，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好！爹爹答应玥儿！等爹爹回来，给你买……全城最好吃的零食！”

“一言为定！”凌玥听到“零食”，眼睛更亮了，挥舞得更起劲了。

这充满童趣的对话，与眼前肃杀的战争氛围形成了奇特的对比，却莫名地冲淡了几分凝重的气息，让不少紧绷着脸的将士，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丝柔和的弧度。守护这样的笑容，或许，正是他们浴血奋战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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