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始祖 第504章 仙尊出关

秘境深处，混沌气流骤然平息，如同沸腾的海洋瞬间凝结。那扇隔绝内外、刻满古老符文的厚重石门，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后，终于……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缓缓向内开启。

一道身影，自那翻涌的混沌雾气中，一步踏出。

依旧是那一袭简约黑袍，银发如瀑垂落肩头。但此刻的凌谕，周身气息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浩瀚磅礴的仙威，此刻尽数内敛，深邃如渊，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不再有迫人的威压，却自有一种令人心生敬畏、仿佛面对整片星空的渺小感。他的眼眸开阖间，有混沌生灭、星河流转的异象一闪而逝，那是境界突破、对大道领悟臻至全新层次的自然显化。

仙人中期，成！

凌谕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离体，竟化作一道细微的混沌气流，将前方虚空都荡起涟漪。他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比闭关前雄浑精纯了数倍不止的混沌仙力，以及对天地法则更加清晰深刻的感应，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此番闭关，虽耗时良久，凶险异常，但终究是值得的。

他目光扫向四周，仙念如同水银泻地，瞬间笼罩整个谕天城。城中一切，尽收心底。防御大阵全力运转，戒备森严，墨渊、叶孤云等人的气息清晰可辨，只是……城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氛围。

“看来，我闭关这些年间，外界并不平静。”凌谕心中微动，却并未急于探查细节。此刻，他更想第一时间见到……他心中最牵挂的两人。

他身形微动，下一刻，已如瞬移般出现在问道宫深处、那处熟悉的暖阁之外。依旧是回廊曲折，仙葩吐蕊，一切仿佛与他闭关前并无二致。

然而，就在他准备推门而入的刹那，回廊拐角处，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撞入了他的怀中！

那是一个少女。

看年纪约莫十一二岁，身形纤细，穿着一身冰蓝色的流仙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雪莲暗纹。她似乎跑得很急，一头如云青丝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冰蓝色的眼眸中……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惊慌与焦急，如同受惊的小鹿。

凌谕猝不及防，但仙人之躯自然生出感应，一股柔和的力道已托住那撞来的少女，免她摔倒。他低头望去，不由微微一怔。

少女抬起头，也愣住了。她仰望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气息深邃如星空、容貌俊美无俦却带着一丝陌生感的银发男子，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警惕。她似乎想从他怀中挣脱，却又被对方那无形中散发的、令人心安的气息所摄，一时僵在原地。

四目相对。

凌谕看着这张脸，心中莫名一动。这少女的眉眼……竟有七八分像极了小妤！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纯净剔透，宛若寒潭之星。但小妤的青丝已成雪，而眼前少女，却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而且，这面容……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凌谕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丝闭关久矣的沙哑，他松开手，让少女站稳，“何事如此匆忙？”

那少女听到他的声音，娇躯猛地一颤！她瞪大了冰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凌谕的脸，仿佛要从那深邃的眼中找出什么。她脸上的困惑和警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迅速酝酿、即将喷薄而出的……巨大喜悦！

她的小嘴微微张开，呼吸变得急促，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凌谕，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不确定，结结巴巴地试探着喊道：“你……你……你是……爹爹？！”

这一声“爹爹”，如同惊雷，在凌谕脑海中炸响！

爹爹？

他闭关时，玥儿尚在襁褓，咿呀学语。如今……

凌谕的目光再次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过少女的脸庞。那眉眼，那鼻梁，那唇形……渐渐地，与记忆中女儿那粉雕玉琢的婴儿面容重合！是了！是玥儿！是他的女儿凌玥！

只是……时光荏苒，闭关无岁月，外界已数年！当年那个需要人抱在怀里、只会咿呀喊“爹爹”的小团子，竟然……已经长成这般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狂喜，如同潮水般涌上凌谕心头！他闭关冲击瓶颈，历经凶险，心中最大的支撑，便是早日出关，守护妻女。如今功成出关，第一眼见到安然无恙、且已长大成人的女儿，这种失而复得、见证成长的巨大喜悦，瞬间冲垮了他身为仙尊的平静。

“玥儿？！”凌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伸出双臂，将眼前这已然长高的少女……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缺失的陪伴，尽数融入这个拥抱之中！

“是我！是爹爹！爹爹出关了！”凌谕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无尽的愧疚与怜爱，“爹爹的玥儿……都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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