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始祖 第502章 风雨欲来

秘境之内，无岁月。

凌谕盘坐于混沌中央，心神已彻底沉入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之境。他周身混沌仙力如同沸腾的海洋，汹涌澎湃，不断冲击、压缩、凝练。万道法则的碎片在他意识中流转、碰撞、融合，时而演化出星辰生灭、宇宙初开的宏大景象，时而归于最本源的寂灭与虚无。

冲击仙人中期，远非简单的仙力积累。这是一个重塑仙基、深化道途、让自身大道印记与宇宙本源产生更深层次共鸣的过程。其中凶险，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突破。稍有不慎，便可能道基崩毁，仙魂受创，甚至被自身狂暴的力量反噬，化为这混沌的一部分。

凌谕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心处，一道由混沌气流凝聚而成的、复杂到极致的本命仙纹正若隐若现，明灭不定。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他体内宇宙的剧烈震荡与重组。他必须精确掌控每一分力量，引导它们沿着正确的道轨运行，不能有丝毫差错。

“万道归一，混沌为始，亦为终……”凌谕的意识在道海中沉浮，捕捉着那冥冥中的一线灵机，“我的中期之路，不在‘增’，而在‘融’与‘化’。融万法于混沌，化万道为一炉，方见真我……”

他不再刻意去强化某一种法则，而是引导着寂灭剑意、律法秩序、星辰演化等种种感悟，如同百川归海，尽数汇入那无边无际的混沌本源之中，让其自行衍化、蜕变。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也快不了。他需要时间，需要绝对的安静。

然而，他并不知道，秘境之外，他想要的那份“安静”，正被迅速打破。

……

谕天城，问道宫。

墨渊、林清瑶、叶孤云、月瑶圣女四人齐聚议事殿，气氛凝重。桌案上，摆放着数枚散发着微弱血光的传讯玉简，这是谕天城设置在遥远星域的几处隐秘据点，以最高紧急渠道传回的消息。

“第七星礁的暗哨……被拔除了。”墨渊声音低沉，赤红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一丝……极其阴冷的残留气息，绝非寻常星盗所为！”

林清瑶拿起另一枚玉简，神识扫过，绝美的脸庞上罩上一层寒霜：“‘流火商会’的三支大型商队，在三个不同的星域同时遭遇伏击，护卫死伤惨重，货物被劫掠一空。对方目的明确，行动协调，像是一次……有组织的挑衅和试探。”

月瑶圣女柳眉微蹙，柔声道：“我广寒圣地安插在‘天妖星域’的眼线也传回密报，近半年，有数股不明势力在该星域频繁活动，似乎在打探关于……上古‘混沌’相关的遗迹传说。其中一股势力的首领，据描述，气息与袭击我们商队的那丝阴冷气息……有几分相似。”

叶孤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横置于膝前的‘寂渊’古剑的剑鞘，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在他周身盘旋，让议事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他虽未言明，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默剑’，已然动了真怒。

“目标很明确，”墨渊总结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是冲着我们谕天城来的！冲着老弟来的！甚至可能……就是冲着玥儿那丫头的混沌体来的！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剪除我们的羽翼，想把我们困死在谕天城！”

“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且实力不容小觑，能同时在不同星域发动精准袭击，其势力网恐怕极为庞大。”林清瑶冷静分析，“当务之急，是加强城内防御，收缩外部力量，同时……必须尽快查清对方的来历和真正目的！”

“查？”叶孤云终于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带着刺骨的寒意，“何必费事。既然敢伸手，斩了便是。我去。”

他言简意赅，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杀意。他准备亲自出手，循着那丝阴冷气息，追杀到底！

“不可！”墨渊立刻反对，“叶兄，你战力虽强，但对方底细不明，恐有陷阱！你若离开，城中高端战力便少了一人，万一对方调虎离山，直扑谕天城，后果不堪设想！”

月瑶圣女也点头附和：“墨大哥所言极是。叶兄，此刻需以稳为主。我已加急传讯圣地，请师尊动用圣地情报网，全力追查此事源头。我们需从长计议。”

叶孤云眉头紧锁，显然不喜这种被动防守的策略，但他也知墨渊与月瑶所言在理，强压下心中杀意，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禾脸色发白，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枚沾染着暗红血迹、边缘有些破损的玉符。

“墨……墨大人！林仙子！刚……刚刚城外巡逻队在西侧三千里外的陨石带，发现了这个！是……是我们派往‘碧渊星’联络点的信使的……身份玉符！人……人没找到，只找到了这个和……和一些打斗的痕迹！”小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墨渊一把夺过玉符，神识探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玉符中只残留下一段极其短暂、充满惊恐的影像碎片：一片扭曲的虚空，数道笼罩在黑袍中、面容模糊的身影，以及一只……缠绕着诡异黑气、洞穿而来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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