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始祖 第439章 道芒引路

凌谕枯坐平原数百载，心神沉沦于大道推衍，混沌、律法、寂灭、万道四种本源力量如同四条桀骜不驯的巨龙，在他意识深处奔腾咆哮，彼此冲撞，却始终难以寻到那关键的平衡点与融合之机。衍道境中期的瓶颈，如同横亘在前的天堑，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他一遍遍内视己身，神识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剖析着每一种力量的本质，推演着无数种融合的可能路径。然而，每一次模拟，都止步于力量冲突引发的内景崩塌。他深知，单凭自身苦修，若无外缘契机，恐怕再坐千年，也难有寸进。

“天地之大，必有助我之物……”凌谕的意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以自身为中心，向着更遥远、更古老的星域蔓延开去。他不再局限于自身力量的碰撞，而是试图沟通这方天地的本源意志，探寻那些可能蕴藏着大道感悟、能助人突破瓶颈的古老遗迹或奇异所在。

衍道境圣人的神识何等浩瀚，一念之间，便可覆盖亿万星辰。无数破碎的秘境、尘封的古殿、失落的战场……如同走马灯般在他心湖中掠过。大部分都只是残破的废墟，或蕴含着危险的空间陷阱，或早已被时光磨灭了所有灵韵。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这种大海捞针般的搜寻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亘古沧桑、仿佛与大道同源的奇异波动，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突兀地……闯入了他神识的感知边缘！

那波动源自距离谕天城极其遥远的一片被称为“万法归墟”的星域边缘。那里是已知星图的尽头，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充斥着狂暴的虚空乱流和破碎的法则碎片，寻常圣人都不敢轻易涉足。而波动的中心，似乎是一座……半淹没在混沌气流中的、残破不堪的古老祭坛的虚影。

“祭坛？”凌谕心神一动。他能感觉到，那祭坛散发出的波动，并非强大的能量，而是一种……引导、启迪、仿佛能助人贴近大道本源的特殊道韵！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为何如此古老的悟道祭坛，会遗失在归墟边缘，沉寂无尽岁月？”凌谕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莫非……是这方天地间，能走到我这一步，需要借助此物悟道的人……太少了么？”想到自身融合四种顶级大道的艰难，他隐隐有所明悟。或许，并非祭坛被遗忘，而是有资格引动它、需要它的人，万载难逢。

机不可失！

凌谕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光一闪而逝。他长身而起，周身因久坐而积落的星尘簌簌抖落。没有半分犹豫，他一步迈出！

脚下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下一刻，他的身影已跨越了无尽星海，直接出现在了那片充斥着毁灭性能量的“万法归墟”边缘，屹立在那座残破祭坛的正中央！

祭坛由一种非金非玉、布满岁月蚀痕的灰白色巨石垒成，规模不大，样式古朴，甚至有些简陋。坛面上刻满了模糊不清、连凌谕都一时难以完全辨认的古老道纹，大多已残缺不全。周围混沌气流嘶吼，虚空裂痕密布，一片末日景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处能安心悟道的圣地。

凌谕微微蹙眉，神识仔细扫过祭坛每一寸角落，除了那丝微弱的道韵，再无其他特异之处。他尝试运转功法，引动混沌之气，祭坛毫无反应。他又以律法之力沟通道纹，依旧沉寂。仿佛这只是一座被时光遗弃的普通石坛。

“难道……是我感应错了？”一丝失望涌上心头。耗费心神搜寻，跨越星海而来，若只是一场空，那代价未免太大。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祭坛边缘一处最不起眼的、被混沌气流几乎完全掩盖的裂缝。

等等！

那裂缝深处，似乎……有光？

凌谕心念一动，屈指一弹，一缕凝练的混沌之气精准地拂开纠缠的混沌气流，探入裂缝之中！

嗡——！

一道细如发丝、却纯净到极致、仿佛由最本源的大道规则凝聚而成的……莹白色光芒，如同受惊的小兽，倏地一下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它灵动异常，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似乎想要逃离！

“道芒？！”凌谕眼中爆发出璀璨精光！他岂容这可能是唯一契机的东西溜走？大手闪电般探出，五指蕴含着禁锢空间的法则之力，如同天罗地网，瞬间将那道试图逃窜的莹白道芒……牢牢攥在了掌心！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道芒的刹那——

轰！！！

凌谕只觉神魂剧震！眼前景象骤然模糊、扭曲！下一刻，他发现自己不再是站在残破祭坛上，而是置身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妙境地**！

四周不再是冰冷的星空与混沌气流，而是无数……流动的、变幻的大道轨迹！他看到星辰如何从混沌中诞生、成长、鼎盛、衰亡，看到草木如何枯荣轮回，看到生灵如何繁衍进化，看到一位位气息磅礴、形态各异的古老存在，如何在类似的悟道祭坛上冥思苦想，如何在某一刻豁然开朗，周身道韵冲天，最终……踏破虚空，羽化登仙！一幅幅成功悟道、超脱此界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周围飞速闪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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