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始祖 第413章 衍道成功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谕天城在死寂般的等待中，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滞。妍小妤静坐于窗前，冰蓝色的眼眸映着渐亮的天光，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是紧攥到指节发白的双手。小禾依偎在她身旁，大气不敢出，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张地望着窗外。

就在第一缕晨光即将刺破云层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奥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荡开，瞬间拂过整个谕天城。这波动并不剧烈，却带着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力，仿佛天地法则本身在低语，万物生灵的本源在共鸣！

紧接着，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问道宫最高的殿顶之上。黑袍依旧，白发如霜，正是凌谕！

他负手而立，沐浴在破晓的晨曦之中，周身没有丝毫惊天动地的气势外放，反而内敛到了极致。但所有看到他的人，无论是墨渊、林清瑶这等强者，还是城中普通的修士，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那并非威压的强迫，而是一种生命层次差距带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他就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他即是道，道即是他！

“老弟！”墨渊第一个反应过来，魁梧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虎目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你……你成功了？！”

林清瑶也长舒一口气，美眸中异彩连连，盈盈一礼：“恭贺前辈，衍道功成！”

整个谕天城，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城主无上神通的崇敬，交织在一起，冲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庭院中，妍小妤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一股巨大的虚脱感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窗棂，冰蓝色的眼眸中水光闪烁，却是喜悦的泪水。他……真的做到了！平安归来！

小禾更是高兴得直接跳了起来，拉着妍小妤的衣袖又哭又笑：“少奶奶！少爷回来了！他没事！他成功了！”

凌谕的目光，穿透虚空，精准地落在了庭院中那抹冰蓝色的身影上。他一步踏出，身影如同融入风中，下一瞬，已悄然出现在了妍小妤的面前。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破碎虚空的异象，只有一种返璞归真的自然。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残留的泪痕，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狂喜与如释重负，冰冷的心湖泛起温暖的涟漪。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柔与珍视。

“我回来了。”他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千言万语。

妍小妤用力点头，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禾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两人。

接下来的几日，谕天城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与振奋之中。城主凌谕成功踏入衍道境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周边星域，引得各方势力震动不已。衍道圣人！这可是真正屹立于星海之巅的存在！谕天城的威望，随之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凌谕并未大肆庆祝，他依旧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问道宫深处，巩固着新生的境界。

静室之内，混沌之气缭绕。凌谕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衍道之境，玄妙无穷。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自身领悟的混沌、律法、寂灭、剑意乃至初成的生死法则，不再像以往那般泾渭分明，而是如同百川归海，完美地融合在了他的“道”之根基下，浑然一体。心念微动，便可衍化万物生灭，执掌一方乾坤秩序。这种力量，远超生死境时对单一法则的运用，是一种本质上的跃迁。

然而，随着对衍道境感悟的日益加深，凌谕的心中，却并未充满志得意满，反而升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明悟与……凝重。

他清晰地感知到，衍道境，似乎已是……这具血肉之躯所能承载的……力量极限。

再往上……那传说中的、虚无缥缈的“仙”之境，需要的，不再是力量的积累与法则的领悟，而是……一种生命形态的根本蜕变！是挣脱肉身樊笼，化凡为仙，将自身之道升华至与宇宙本源同频共振的……不朽层次！

仙凡之隔，如同天堑！

这并非简单的修为提升，而是存在本质的跨越！一旦踏出那一步，便将彻底脱离“人”的范畴，成为另一种更高等的生命体，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并非虚言。但相应的，所要面临的劫难，所要斩断的尘缘，也将是前所未有的。

凌谕缓缓睁开眼，目光穿透静室的墙壁，仿佛望向了无尽遥远的未来。他的指尖，一缕混沌之气缭绕，衍化出星辰生灭的景象。

“衍道已至人体极限……”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欲求真仙，需……褪去凡胎么……”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妍小妤温柔的笑靥，浮现出墨渊豪迈的身影，浮现出谕天城的点点滴滴……这些，都是他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尘缘”。若成仙之路，需要舍弃这些……那这仙途，又有何意义？

但若不踏出那一步，面对未来可能降临的、来自冥界乃至更高层次的威胁，他又如何能确保万无一失地守护住眼前的一切？

一种前所未有的抉择，悄然摆在了他的面前。衍道功成的喜悦，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思虑所取代。前方的路，似乎更加清晰，却也……更加艰难了。

静室之外，阳光正好，谕天城一片祥和。但凌谕知道，这平静之下，关乎未来道路的波澜，已在他心中悄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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