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始祖 第317章 归途悟道

虚无空间再次恢复了死寂，仿佛那持灯的白发少年、那惊心动魄的棋局、那生死一线的交锋，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幻梦。但体内翻腾的气血、识海中律法真印的悸动、以及白发少年最后那番振聋发聩的话语，都在清晰地告诉凌谕——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没有立刻离开这片诡异的虚无，而是盘膝坐下，一边调息恢复，一边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他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如同魔咒般萦绕在凌谕心头，挥之不去。

那白发少年，年纪看似与他相仿，但那份深不见底的淡漠与沧桑，绝非同龄人所能拥有。他身上的力量，与武神戒律的律法之力同源，却又截然不同。戒律的力量，是冰冷的秩序、绝对的公正、不带一丝情感的审判。而那白发少年的力量，虽然同样冰冷，却多了一种……死寂？一种仿佛源自万物终结、宇宙归墟的寂灭之意。尤其是那青蓝色的灯焰，更是透着一种连灵魂都能冻结的幽寒。

“他能调动戒律传承的指引，将我引至此地……说明他与武神戒律的关系绝非寻常。”凌谕眉头紧锁，“是戒律的弟子？后人？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继承者’或‘看守者’？”

更让凌谕心惊的是，那白发少年展现出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倾尽全力，甚至动用了初步领悟的律法之力，在对方面前却如同儿戏。那具火焰傀儡的实力，也远超寻常界主。对方若真想杀他，恐怕他连一招都接不住。可对方偏偏没有下杀手，反而在最后点醒了他。

“他引我来此，似乎并非为了杀我，更像是一场……考验？或者说，是一种……筛选？”凌谕回想起白发少年那句“你得到了他的传承，却没有一丝他的力量”，以及后续关于“包容万物”、“当成自己的力量”的提点。

“难道……他是在观察，我是否有资格真正继承‘戒律’的衣钵？或者说，他在寻找一个……不同于武神戒律道路的‘新执律者’？”

这个猜测让凌谕心中泛起波澜。如果真是如此，那白发少年的立场就更加耐人寻味了。他守护着与戒律相关的秘密，却又似乎对武神戒律的道路并不完全认同？他究竟站在哪一边？是友是敌？

“他下一次出现，会是什么时候？又会以何种方式？”

凌谕隐隐有种预感，他与这白发少年的交集，绝不会就此结束。那片虚无空间，那诡异的棋局，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下一次相遇，可能是在某个关键的节点，当他对律法之力的理解和运用达到新的层次时，或者……当那被封印的魔神真正有所异动时？甚至，可能与武神戒律的生死之谜直接相关！

“他的出现，绝非偶然。”凌谕目光深邃，“或许，我与他的下一次见面，就将揭开更多关于戒律、关于魔神、乃至关于这片宇宙更深层秘密的真相。”

想得越深，凌谕越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他获得戒律传承，看似是机缘，但背后似乎牵扯着更庞大的因果和布局。那白发少年，就像是一个站在迷雾深处的执棋者，冷静地观察着，引导着，或者说……考验着。

“无论如何，实力才是根本。”凌谕压下心中的种种猜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没有足够的力量，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应对未来的危机。”

他不再纠结于白发少年的身份和目的，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在对白发少年最后那番点拨的领悟之中。

“不要单单只是感悟，要把它当成你自己的力量。”

这句话，如同钥匙，打开了凌谕心中一直紧闭的一扇门。

他不再将律法真印视为一个需要小心翼翼“供奉”和“模仿”的外来传承，而是尝试着，以混沌青莲体为根基，以万道神体为熔炉，去主动“炼化”它，去“理解”它最底层的规则逻辑。

他不再追求模仿武神戒律那种冰冷无情的审判姿态，而是思考：律法的本质是什么？是束缚？还是守护？秩序的存在，是为了泯灭生机，还是为了维系平衡，让生机得以延续？

他的道心，他的经历，他对妍小妤、对同伴的感情，他对守护的执着……这些是否真的与“律法”格格不入？还是说，可以成为一种……更有人情味、更贴近生命本源的“律”？

他开始尝试，将自身对“守护之念”、“同伴之义”的理解，融入到对“公正”、“平衡”等律法概念的理解中。他不再将律法视为高高在上的天条，而是试图将其理解为一种更宏大、更包容的“共生规则”。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如同在黑暗中摸索，但凌谕能感觉到，随着他的思路转变，体内那枚律法真印与混沌青莲界域的融合，似乎变得更加顺畅、更加……有灵性了？一丝微弱却截然不同的、带着些许温润意蕴的律法波动，开始在他体内滋生。

虽然这丝波动还很微弱，远不如武神戒律那般威严磅礴，但却让凌谕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我的路……果然不一样。”凌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充满了探索的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对此行的领悟已暂时达到瓶颈，继续枯坐无益。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恢复死寂的虚无空间，撕裂虚空，踏上了返回星尘阁的归途。

这一次，他的步伐更加沉稳，眼神更加深邃。虽然谜团更多，前路更险，但他心中的方向，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以我之心，执我之法。护我所爱，守我之道。

这，便是他凌谕的……律法之路！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那片虚无空间的深处，一点青蓝色的灯焰再次幽幽亮起。白发少年的身影在灯影中若隐若现，他望着凌谕消失的方向，青蓝色的眼眸中波澜不惊，唯有唇边，似乎掠过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期待？

“种子……已种下。”他低声自语，声音空灵，消散于虚无，“能否在风暴来临前……破土成荫，就看你的造化了。”

灯焰摇曳，身影再次隐没。这片承载了无数秘密的虚无，重归永恒的寂静。而命运的齿轮，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加速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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